細地把藥灑在傷口處,輕輕包紮著。
呂宛卿把楚亦幻的衣服脫下,那紅彤彤的血印她是再也不想看見,給她換上新的襦裙,又用溼的白帕擦去她臉上的沾染的些許塵埃,心疼得很。
“宛卿,別走,陪著我,”楚亦幻握住呂宛卿纖細的手,溫度一點點傳進她的心,只有在呂宛卿這裡她才能感受到力量和希望。
“我沒有走,我會在這裡一直陪著你的,傻丫頭,”呂宛卿看著她無助的樣子,自己也很難過,她把手上的白帕放在旁邊的盆裡,雙手握緊楚亦幻,“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楚亦幻忍住傷痛,掙扎著起來,呂宛卿知曉她的性子,便也沒有阻止,只是輕輕問道:“剛才你為什麼要趕南城走呢?這幾日都是他在照顧你,我看得出來他很在乎你。”
聽到南城這兩個字,那張冷冰冰的面容像千萬根針插入心房,隱出細細的血絲來,眼淚撲簌而下,“宛卿,我想回家,我們不要再待在這裡了好不好,我們明天就走好不好?”
“幻兒,你想回家我們就回,可無論如何都要等你傷好以後我們再走,我已經沒辦法再看著你受苦,你就聽我一次好不好,但是你走了,南城呢?”呂宛卿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滿眼都是心疼。
“我已經不需要他了,宛卿,他的心那麼冷,我不想再欺騙自己,看見他我只會覺得更難過,我好累,我堅持不下去了,我想回到我的世界裡去,沒有他也許我會更好過,可是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愛他,”楚亦幻抱住呂宛卿,哽咽道:“我真的很愛很愛他,哪怕我知道我永遠都忘不了他,可我現在真的想回去了,在那裡再也不會看見他,再也沒有他的氣息,再也不會期盼他能給我很多愛,再也不會為了他難過得要死,宛卿,你知道嗎?我真的好難受。”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很難受,幻兒我們過兩天就走,離開這裡,我們回家,”呂宛卿下意識地抱緊楚亦幻,用盡全身的溫暖包裹著她,讓她知道還有她在。
月光清冷的灑了下來,地上白一塊黑一塊的,桃花隨著冷風優雅的飄落下來,紅紅豔豔的,一名俊美的男子從窗臺走過,只留下悲傷落寞的背影,此時的桃花凋落得更厲害了。
第二日,楚亦幻還在床榻上睡著,呂宛卿輕輕開啟了窗戶,讓陽光鋪滿地面。楚亦幻感覺有些亮眼,微睜著一雙桃花眼,慢慢挪動著自己的身體。
“你醒了,哎別動,我來,”呂宛卿微笑著走過來慢慢扶起她坐在床上,“你就是這個倔脾氣,不好好躺著偏要起來,就算我醫術再好,也要病人聽話才行。”
“我已經感覺好多了,謝謝宛卿,”楚亦幻微微笑道。
“你我之間不許說謝字,把手伸出來讓我看看到底怎麼樣了,”呂宛卿把了一下脈,臉色放鬆了些,道:“終於好了點,不過還是有點虛弱,一會讓他們再給你輸點真氣,這次你不會再自散真氣了吧。”
“你怎麼知道…”
“我可是神醫啊,既然能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你的這點心思我豈能不知道,”呂宛卿笑道,她沒再說下去,因為那人此刻是楚亦幻的逆鱗,昨晚她給楚亦幻把脈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南城給她輸過真氣,只是楚亦幻沒接受,由於當時身體虛弱,即使用全力抵制也還是有那麼一些進入了體內。
兩人互相看著就笑了起來。
“你是神醫我就是武林高手”
“我可救了你”
“我們之間不計較這些”
“不,要計較”
“我愛你就不計較了嘛”
“哈哈,我不愛你”
屋內又傳來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如沐春風。
“笑什麼呢那麼開心,”趙元侃端著藥走了進來,“該喝藥了!”
呂宛卿頓時面色有些憂鬱,楚亦幻趕忙道:“放下吧,有宛卿就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可呂宛卿卻慢慢扯出個笑容,對著趙元侃道:“沒關係,你來吧,我去找元儼了!幻兒,那我走了,一會兒再來看你。”
楚亦幻很是詫異,喊著走出房間的呂宛卿:“宛卿…”可她早已消失在門外。
“幻兒,快把藥喝了吧,”趙元侃輕聲道,便坐在床邊小心吹著還燙的藥湯。
“我自己來就好”
楚亦幻正想將藥碗拿過來,趙元侃便道:“你的傷還沒好,就別再和我爭了!”
楚亦幻一時不知說什麼,只得喝下他遞過來地一勺湯藥,可門外分明有一人正清清楚楚地看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