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不是很清楚霍因究竟是做什麼的(即使他說他是退休老幹部,現在蘇魚就有些不信了)但她從細枝末節處稍稍能夠猜到一點。能夠擁有古堡與私人戰機的,要麼就是血族中舉足輕重的人物,要麼就是背景強悍的商人。
果然,她不能因為多接觸了同一個人幾次之後,就對他產生了信任。
更何況,霍因給她的感覺很危險。只不過她想起之前他們多次的碰面交談,言語動作之中,他從來都沒有傷害過她,所以她才會下意識地相信了他。
可是現在看來。還是那句話,知人知面不知心。
還是失敗。霍因想,活了這麼久,真是一點用都沒有。明明想更靠近一點,卻一靠近就弄巧成拙,可是有什麼辦法,誰讓他在這個宇宙裡只愛她的氣息與味道。
有人說,高貴的血族對嗜血的慾望擁有極強的控制力。但只有他知道,那些全是廢話。只不過是因為他們還沒有遇到那個讓他們失去控制力,激發了嗜血等所有原始欲|望的人的出現。
於霍因而言,蘇魚就是。蘇魚的渾身上下,就是他此生的全部欲|望所在。
因為他找到了他的蘇魚。所以假如有一天,他的蘇魚死去了,那他此生的全部慾望也會隨著她沉睡封閉——血族就是這樣的,只是太多人不知道而已。
因為很多血族都沒有找到他生命中的那個人。
他已經十分幸運了,從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就感知到她的存在了……
“蘇魚。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就送你回以撒。”
蘇魚呆了呆,說,“其實我可以和她們一起走的,完全不需要再打擾您送我。”
霍因搖搖頭,“不是的。”不是的,和她在一起,光是聞著她的氣息,他就會心下升起一種滿足,只是是一種短暫的滿足。又煎熬又愉悅,說得大概就是他現在的感覺了。
能看見,卻要小心翼翼地碰,還不能輕易地咬,更別提吃了。好想肆無忌憚地碰她、咬她、吃她。霍因眯起眼眸。
俊美的面容在蘇魚眼前一晃,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只看見他挺拔高大的背影,“不是想回以撒嗎,我現在就送你回去。”
蘇魚一刻也不敢耽誤,她隨即走到副駕駛位上繫好安全裝置。她抬頭透過舷窗看著戰機駛入宇宙之中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霍因的話。
“蘇魚。坐穩了。”
蘇魚疑惑地轉頭,“?”她看見他唇角向上揚了揚,英俊的眉眼在散發著幽光的戰機控制板與光屏上顯現,好看又有些……奇異的鬼魅。
於是她順著他的目光,卻看見了舷窗外密密麻麻的兩波正對峙著的戰機,還有停在戰機後方被保衛住的太空堡壘。可以看出來,兩方此時的情勢緊張如懸箭。而他們呢,都不屬於兩方戰隊的一架戰機突然出現,會怎樣?
蘇魚發現霍因不要命似的向前衝,她喊到,“為什麼不繞開。我們這樣貿然衝進去一定會死!”她還不想死!她想見到她的霍因。
那種加速所帶來的失重感與頭暈目眩的感覺越來越嚴重了,蘇魚的眼前已經無法看清此刻的情況了,只有白茫茫的一條線——這已經超越了人類眼球的生理極限了。
“蘇魚。”她只聽見他說,“我死,也不會讓你死。”
恍惚間,她彷彿又聽見了夢裡的血族親王在她耳邊喃喃,“我用我全部的血,喚醒她。無論如何,就算是我死,也不會讓她一個人躺在陰冷的地下。”
她下意識地要去看看身邊的霍因。可是她所見的仍然是白茫茫的,她看不清他,她完全地看不清。認識到這一點,蘇魚忽然心下感到驚恐。因為她覺得她周圍的世界似乎都被非人類所能承受的超光速所扭曲的畫面替代了。
她彷彿……彷彿就一個人……在這冰冷的宇宙裡……
蘇魚睜大眼睛,可是……可是她仍然沒有看見其他的色彩和事物……
她怕極了這種感覺。
“霍因,霍因?”她喊道。
沒有人回答她。
於是蘇魚就不說話了……她只是死死地直視著眼前的白茫茫,眼睛因為沒有溼潤眼眶漸漸變紅,眼淚從裡面跌落出來——可是她面無表情,好像這一切都不是發生在她身上。
漸漸地,漸漸地。
她被眼淚模糊的眼睛終於,能看見眼前黑色的宇宙了。蘇魚僵硬地轉動脖子,她保持著那樣的表情,沒有變化,就像了無生氣的機械人,只是在簡單地注視著身旁的人而已。
霍因發現了她的異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