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綾倚窗而望,只見窗外月光如流水般澄澈,傾瀉於九州大地,為莊嚴肅穆的燕國皇宮平添了幾分柔和。庭院中的一處角落,幾株修竹長勢正好,粗壯挺拔的枝幹,碧玉般的葉子。清風徐來,疏影橫斜,一片靜謐。
“我與慕容儀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我們的母妃是燕國皇后。世人皆道燕國皇后所出的兩位公主美麗聰慧,備受寵愛。其實高高在上的燕王、燕後與尋常父母一樣,也有一碗水端不平的時候。從小到大,無論我多麼努力,父皇和母后仍舊愛姐姐多於愛我。按理說,慕容儀得到了這麼多的寵愛,也該滿足了。但也許人性就是這樣貪婪,得到一些就想著得到全部。沒有人比我更瞭解慕容儀的惡毒和善妒,溫柔乖巧不過是她在外人面前的偽裝。作為姐妹,我們的喜好很相似,往往我看上的東西,她也喜歡,而且,她不僅喜歡當著我的面搶走它,還喜歡毀掉它……
我小時候有一年生日,鄰國的國君送了我一隻品種稀有的小貓,那貓通體雪白,毫無雜色,一雙眼睛如藍寶石般璀璨奪目。然而,就是這樣一隻可愛的小貓,後來卻被慕容儀殘忍地殺死了。可笑的是,當我哭著把這件事告訴父皇和母后,他們非但沒有責罰慕容儀,反倒責怪我不夠大度……”
聽到這裡,衛鬱打了個冷顫,他實在是無法將慕容綾口中的慕容儀與他今天下午遇到的慕容儀聯絡在一起。若慕容儀在他面前的表現全是偽裝,那她該多麼可怕!
“綾兒……你說的……都是真的?”
“阿鬱,難道你不相信我嗎?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你不知道,今天下午得知你被慕容儀帶走了,我心裡有多著急多害怕!若她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情來,我絕對不會放過她!”說到這裡,慕容綾眼中閃過兇狠的光。
“我相信你!是我疏於防備了,我只道她是你姐姐,不會有什麼問題,沒想到……”衛鬱連忙回答道。
“不,是我的錯,我早該想到她會對你出手的。阿鬱,答應我,以後離她遠點好嗎?”慕容綾懇求道。
“好,聽你的。”衛鬱將慕容綾擁入懷中,似是安撫一般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阿鬱,先用膳吧,光顧著說話,飯菜都快涼了。”
“好。”
二人攜手走到几案旁坐下,面對面用起晚膳來,並時不時朝對方碗裡添菜,一頓飯吃的暖意融融。
月下花前,縱然無酒,對看亦能忘憂。此刻這對戀人的心思是一樣的:這樣美好的日子,若是能過一輩子那該有多好。
既得執手觀卿笑,人生何處不清霄?
(十)
自上次畫舫事件後,衛鬱便刻意避開慕容儀,即使碰面也只是寒暄幾句便藉口離開。慕容儀卻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看見衛鬱依舊熱情地迎上來,舉止有度,落落大方。反倒讓衛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與慕容綾重修於好後,二人又過了一段平淡而甜蜜的日子。直到……衛鬱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一日,慕容綾出宮辦事去了。衛鬱想要在御花園散散心,便遣散了跟著他的侍衛和婢女。
獨自一人走了一會兒,衛鬱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巴,拉到假山後面,他以為是遇到了刺客,頓時驚慌失措地掙扎起來。
“兄長!是我!我來救你了!”挾持他的人摘下面巾,欣喜若狂地說道。
“子季?真的是你?!”衛鬱看到衛子季的臉後,頓時停止了掙扎,面露喜色,他可是好久沒有見過自己的弟弟了。
“真的是我!兄長!”
然而,欣喜之餘衛鬱又有些擔憂地問道,“你怎麼敢獨闖禁宮?萬一被侍衛發現了怎麼辦?”
“沒事!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宮外安排了人接應,不會有問題!”衛子季自信滿滿地說道。
“父親母親他們……還好嗎?”衛鬱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家人為了復興家族放棄了自己,若說沒有恨,那是不可能的。但畢竟血濃於水,衛鬱還是做不到對家人不聞不問,哪怕他們深深地傷害了自己。
“他們?他們過的好著呢!完全忘了還有個兒子被囚禁在宮中!”衛子季想到自己的家人,面露嘲諷之色。他顯然對父親和衛家長輩們的所作所為充滿了失望和厭惡。
“子季……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衛鬱嘆了口氣,反倒勸起弟弟來。
“兄長,你就是太善良了!”衛子季本還想為兄長打抱不平幾句,看到衛鬱疲憊的神色,還是作罷了,而把話題引向好的一方面,“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