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
秦如歌的脊背一僵,連拿著筷子的手都微微的發抖。
耳朵裡就像鑽進了無數的小蟲子,嗡嗡嗡的,竄進腦子裡,弄的她頭暈。
那刻到脊髓裡的聲音,她怎麼會忘記?
三年來日日夜夜想著念著的聲音,她又怎麼會忘?
秦如歌死死的咬著唇,連拿筷子的手都不敢輕動,她怕弄出來聲音,她也不敢哭,快要溢位的淚只能硬逼著在眼眶裡打轉,不能流出來,要不然會帶出抽泣的鼻音。
她緊張的心臟砰砰砰的跳,所有神經都豎起來,手顫的生怕錯過他的每句話。
曹行對陸少磊的出現很詫異,但也僅僅是一瞬間的事兒,“陸總,您怎麼來了?”
“溫馨說她想吃你的海鮮鍋。”陸少磊的話依然冷的像潭死水。
以前就覺得,陸少磊不是一個好情人,起碼在曹行的認知裡,他不是,不會浪漫,不會說好聽的話,更別說是替什麼人來買吃的,在感情上,他絕對不是主動的一方,今兒這是?
“什麼時候要?”
陸少磊說,“等她下飛機你自己問。”
曹行,“……”
陸少磊穿的很正式,黑西裝,白襯衣,襟前配有襟花,暗色的紐扣閃著金屬光澤,他抬手,看了一下腕上的手錶,又再抬頭,緩看了下四周,眸子裡閃著光,剛想說話,卻在靠窗的位置上,看到一個人,冷清的眸子眯了眯。
曹行發現陸少磊正在看秦如歌,他笑著解釋,“我請一個朋友吃飯。”
秦如歌的心一慌,沒由來的麻從腳尖傳到腳底,瞬間就傳遍全身,牙齒在咬唇的時候,下了力,出了血印子,她嚐到了血腥味,卻覺得頭頂有千斤重的錘子壓著,喘不過來氣。
眼眶的淚花越積越多,拼勁忍卻怎麼都忍不住,一滴一滴的順著臉頰滾下來,落到青蛤上,染了色。
陸少磊盯著那背影看了一陣,便收回視線,唇泛著冷,沒在說話,轉身離開。
直到秦如歌聽到了車子發動的聲音,她知道,陸少磊終於走了。
可她卻再也坐不住了,她不想在這個壓抑難受的地方多呆下去,怕忍不住脾氣,去找曹行理論,問他為什麼要看她笑話!故意讓她出醜。
掏出口袋裡僅有的一百塊錢,放在桌子上,秦如歌狼狽的站起來,剛轉身,就跟曹行撞了一個滿懷。
“對……對不起……我……我身體有點不舒服……我想走了……”秦如歌的聲音帶著哭腔,趕忙從他的懷裡退出來,她低著頭,眼淚急的啪啪啪往下掉。
曹行聽出秦如歌在哭。
“我……我把錢放桌上了……你不用送我……我能找到回家的路……”她怕曹行再追問下去,就先把他想說的話堵死了。
擦肩而過的時候,曹行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錢……
秦如歌從餐廳跑出來,陽光頂在頭上,明明很暖和,她卻感到很冷,是一種針刺的冷,就像陸少磊的聲音,讓人心生膽顫。
她現在只想趕快回家,回家躲起來。
第4章 幫忙
秦如歌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快十點半了。
擰開門鎖的時候,她看到嚴書楠正急忙忙的穿衣服,拿著車鑰匙要出去。
她的鼻子一酸,眼淚又開始啪啪啪的往下掉。
眼睛裡哪還有一處是乾淨的白,全都是紅紅的,夾著血絲,臉是黑的,頭髮被吹的亂七八糟,活像是從煤堆裡被人挖出來的。
嚴書楠被秦如歌嚇了一跳。
在她的印象裡,秦如歌鮮有哭的這麼厲害的時候,就算是再難,再苦,她都是咬著牙,笑嘻嘻的說,沒事,我能撐住。
就算要哭,她也只會在沒人的時候,躲在人看不見的地方,偷偷抹幾滴淚,然後又跟沒事人一樣,該工作工作,該生活生活。
可是現在。
嚴書楠哪敢去碰秦如歌?她就像個破碎的娃娃,槁黃骨瘦,瀕臨崩潰。
“楠楠!我真受不了了!”秦如歌眼睛充血,身子慢慢的往下墜,撲通一下跌在地上。
手心觸到地板時,鑽心的涼意滲進面板,順著血液,竄進骨髓。
秦如歌的聲音有些哽咽,“我今天看見他了,他,他就在我身後,他說他來買海鮮鍋。
那時候,我害怕他發現我,不敢扭頭。
他說過的話,一字一句我都記得。
他說他恨我,恨不得讓我死。
說我死了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