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非常陌生,她在夢公館住了這麼久,從來沒有遇到過!
走到臥室門口,蘇清月停下了腳步。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不久之前夫人病發,情況危急到所有人都以為她會撐不過去。
在此之前,無論是中醫還是西醫,都斷言她的心臟已經到了極限,再也無法讓身體正常運作。
可她不僅快速康復,而且聽說比以前還要精神!
這陰冷噬骨的酷寒之氣,會和那件事有關嗎?
蘇清月猶豫了好一會,方才抬手敲門。
“是誰?”夫人警惕道。
“夫人,是我蘇清月。聽說您今天從燕京趕到這裡,所以想過來看看。您要是已經睡下,我就不打擾了……”蘇清月說。
“等等!”夫人叫住她。
“夫人有什麼吩咐嗎?”
“沒有,辰風呢?回來沒有?”
“還沒有,聽管家說,至少還得一個小時。”
房間裡再度陷入沉默,就在蘇清月打算離開時,她卻再度開口。
“清月,你進來。”
她的聲音,虛弱中還隱隱透著顫抖,怎麼聽都不像健康狀態。
蘇清月遲疑了下,推門而入,陰寒之氣登時而來。
臥室裡只開了一盞裝飾用的壁燈,所以光線昏暗。
夫人此時正坐在沙發上,整個身體抱作一團,看起來情況不太好。
“您沒事兒吧?要不要我請醫生過來看看!”蘇清月問。
“不,不用!”夫人連忙拒絕。
蘇清月反手關上房門,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夫人抬起頭,橘黃的燈光下,她的臉色蒼白如紙!
她嘴唇微微開啟,好像承受著莫大的痛苦,卻又說不出來。
“夫人,您哪裡不舒服?”蘇清月問。
“清月……殺了我,好麼?”她艱難道。
“您是在開玩笑嗎?”她悄然後退。
“別走,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講什麼!”夫人肯求道。
“可是我不明白……”
“自從身體康復以後,我每天意識都渾渾噩噩,感覺時刻處在崩潰的邊緣。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尤其是到晚上,整個人都恍惚置身在噩夢之中無法醒來。我看過心理醫生,可他們都說我只是太緊張了,只需要多休息放鬆。不是這樣的,我現在很不對勁……而且非常痛苦!”
“您彆著急,慢慢說,究竟哪裡不對?”蘇清月柔聲道。
“我的眼睛看不到顏色,耳朵聽不到聲音,嘴巴也品嚐不出食物的味道!我看到的人臉,都是扭曲的,只能從隱約的熟悉特徵上,分辨出對方身份!就像我們現在講話,我只能觀察你的唇形,再結合那些轟轟隆隆的回聲,來判斷你都講了些什麼!”夫人說。
“您是看誰都這樣,還是有比較特殊的物件?”蘇清月問。
“誰都這樣,包括我的丈夫和兒子!我知道講這些,常人很難理解,甚至覺得我是瘋了,可是清月,我正在經歷的世界就是如此恐怖!我真的一天都活不下去了!”夫人抱著頭痛苦道。
“即便如此,夫人也不要有任何輕生念頭,只有活著才有希望找出解決辦法。”
“不,沒有辦法,我有預感,自己會這樣一輩子……其實在來秦城之前,我就已經嘗試過自殺了,可是你猜結果如何?”
她眼神迷茫地望著蘇清月,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你死不了,無論如何傷害自己,次日都會復原,是麼?”蘇清月輕聲道。
“清月你果然知道!沒錯,就是這樣,為什麼?你能不能告訴我原因?”夫人激動地抓住她的手。
“別擔心,會有辦法的,不過需要時間。”蘇清月說。
“我真的還有救麼?真的還能像以前那樣嗎?”夫人問。
“你應該累了吧?不如早點休息,我這邊再想想辦法。”蘇清月避左右而言他。
在蘇清月的安撫下,夫人終於躺到了床上。
她抓著蘇清月的手,彷彿漂泊在汪洋大海中抓到了一根稻草。
“清月,辰風每天忙碌,應該很辛苦……這件事你能不能幫我保密?”
“好,您睡吧!”
她輕輕拍打夫人的肩膀,口中同聲哼起了前兩年學到的異鄉小調。
蘇清月音色柔和,歌聲悠揚婉轉,夫人感覺好像有清風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