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前,小冥王告訴了蘇清月和厲辰風的身世始末。
少年當時的表情,儼然是想要看場大戲。
結果蘇清月雖說內心五味雜陳,表面上卻還維持著平靜,這讓他很失望。
“沒意思,你這反應,根本不像個正常女人,難道聽完這些,不應該哭或者抱怨命運嗎?”少年鬱悶道。
“你不是說,我真身是塊頑石麼,哪來那麼多充沛的感情?”蘇清月淡淡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可是像白澤那樣的,轉世後也能改變性格嘛……”少年嘀咕。
“我有個請求。”
“什麼?”
“幫我住留住這一世的記憶。”
“那豈不是改變了你們兩個人的劫數?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我為什麼要答應?”
“小冥王無緣無故的把我帶到這裡,應該不只是想要講個故事吧?”
“……你這女人,還真有幾分狡猾,難怪長風被你騙得死心塌地!”
“長風?”蘇清月蹙眉。
“沒錯,前兩天他找到冥界來了,要我無論如何都要幫你,算是我彌補對他這麼多年的虧欠。要不然,我每天公務繁忙的很,哪有心情跑到這裡喝茶?”小冥王一本正經道。
他但是都不會承認,除了長風的原因,還有自己的好奇心作祟。
試問白澤、采薇這種存在於傳說中的人物,誰不想親眼見識下呢?
不過在蘇清月面前,他還是裝作勉為其難的模樣。
“我欠他太多了。”蘇清月幽幽道。
“你知道就好,我之所以多嘴說這些,全是看在長風的面子上!至於你剛才說的記憶,我儘量試試看吧,記住,我說的是儘量,要是失敗了,你可別怪我!”小冥王宣告道。
“謝謝你,小冥王。”蘇清月目光灼灼地望著他說。
“謝什麼啊,就算讓你保留了記憶,估計也改變不了什麼!”小冥王臉頰一紅,連忙把視線轉到旁邊。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白澤與采薇的恩怨,早在幾千年前就勾銷了。我現在,只想跟他好好過一輩子……”蘇清月輕聲道。
“隨便你們啦,就讓白澤這樣頹廢失落下去好了,我還巴不得他沉浸在男女情事中呢,省得再帶著妖界那邊再生事端!”小冥王得意的說。
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對蘇清月擺手。
“你原來的狀態,原本可以睡個三五十年就能恢復,可是因為跟我喝了幾杯茶,又消磨了一些時間,所以估計得七八十年後才能醒了。到時候世界的變化會很大,你們兩個如何發展,那可全都是未知數,萬一中間出了什麼差事,可別反過來怪我!記住,你今天沒有來過冥界,我也沒有答應過你任何事!”他狀似隨意的叮囑說。
說罷不等蘇清月回應,他便收起了玉石。
與此同時,蘇清月的身影也消失在茶室中……
進入玉中後,蘇清月便開始陷入昏睡。
等再次睜開眼睛,發現外面已經過了一百年。
這個世界是嶄新的,建築高大,馬路平坦。
整個社會井然有序,每個人都衣帽整齊,臉上也都有了顏色。
變化最大的,就是那股精神氣,在洋人面前,也能挺起腰板了。
大家不用擔心會餓肚子,更不用擔心頭頂隨時會飛過轟炸機,這樣的生存環境,對一百年前的人而言,是連夢都不敢夢的。
剛開始入世,蘇清月有些許忐忑。
不過她適應能力向來強大,很快便流暢自然起來。
小冥王幫她寄存了上一世的所有記憶,並在她甦醒後,還給了蘇清月。
望著眼前的一切,再聯想過上一世在秦城、燕京的遭遇,蘇清月感到恍如隔世。
一百年前,她是千秋無絕色的蘇清月,即便後來去了高宿,也是站在風口浪尖上的人物。
一百年後,她茫然站在街頭,像個初入都市的鄉下姑娘,悵然不知何去何從。
小冥王說過,脖子裡的玉會帶著她和厲辰風相逢,可是世界這麼大,人口這麼多,他們想要遇上,談何容易呢?
說來命運也巧,當天她來到燕京的第二天傍晚,就碰上了一起轟動全城的綁架案。
當時蘇清月正在為生計犯難,對著電線竿上的小廣告琢磨。
就在這時,一輛汽車火急火燎的竄了出來。
差一點點,就要撞上她。
蘇清月有些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