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容雖說平日裡畏懼厲辰風,可是這會兒在氣頭上,什麼難聽話都講得出來。
喬南和林晉都知道她性格,兩人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厲大少爺想怎麼做隨他便,但是你們必須得想辦法救人!別忘了林晉,蘇小姐可救過你的命!”代容說。
她說的是四年前南塘墜湖的事,當時林晉在她的確認下戴上了奇人張送的護心鏡,所以才躲過一劫。
代容從老叔那裡聽說後,便時常把這話掛在嘴邊。
“要是別人就罷了,那可是顏少爺,他父親是誰你也知道,誰敢跟他硬碰硬?”林晉無可奈何道。
“誰讓你跟他硬碰了?通知巡捕房那邊,找個理由去他那宅子搜尋,要是看到姐姐就把她救出來,這就完了麼!”代容說。
“不管裡面有沒有人,依照顏少爺的性格,他都不會同意別人進入的。”喬南說。
“那便讓巡捕房態度強硬些,他是大總統的公子又如何?這身份又不能在秦城拿出來說,也只有你們這些人肚子裡清楚罷了,巡捕房那邊可不清楚!”代容說。
“可我們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正當理由。”喬南說。
“怎麼會沒有?不是有百姓看到姐姐被帶走了麼?”代容急道。
“那也不能證明是顏少爺他們做的。”喬南說。
“說來說去,你們就是擔心惹禍上身!我親自去報案好了,就說有人看見,是他手下抓走了姐姐!他若不讓搜查,就是心裡有鬼,我就住他家門口不回來了!”代容潑辣道。
“嫂子,你有沒有想過後果?為了蘇清月,值得麼?”喬南憂慮道。
“值!”代容想也不想便說。
她不是不知道其中利害,只是覺得,此事非自己出頭不可!
厲辰風那邊已經放棄,自己要是再不做努力,恐怕就真見不著蘇清月了!
這幾年,她跟林晉長了不少見識,也知道這些人素來目無王法,殺個把人,根本不叫事兒。
倘若是以前的那個蘇清月,顏少爺或許還會憐香惜玉,放她一馬。
現在她毀了容,連厲辰風都生了異心,這會兒有什麼樣的遭遇,簡直難以想象!
代容越想越難受,一刻也呆不住了。
她果斷去換衣服,準備前往巡捕房。
“林晉,你就不勸勸你老婆?”喬南說。
“我哪裡勸得住?只要提到蘇清月,她就沒有理智了。”林晉鬱悶。
“那就由著她去鬧?”喬南錯愕。
“隨便她吧,我們兩個的身份,都不便摻和此事,讓她一個婦人去折騰,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林晉只能往好的方面想。
代容換了身最好的衣裳,然後又把珍藏的首飾都戴了起來。
她平日裡簡樸慣了,這會兒出來珠光寶氣的,讓兩個男人都看傻了眼。
“我看她是豁出去了。”喬南盯著她腕上的三個金鐲子說。
“沒辦法,誰讓對方是顏少爺呢。”林晉無可奈何道。
代容收拾妥當後,便雄赳赳氣昂昂的前往巡捕房。
她平常雖說鮮少露面,可也是有認識的人,再加上前呼後擁的帶了幾個傭人,那邊自然不敢怠慢。
“林夫人,請問您有什麼事?”對方很客氣的詢問。
“報案,我姐姐被姓顏的抓走了!”代容說。
她這會兒在氣頭上,便沒了平常的膽怯。
“你姐姐,叫什麼名字?”
“蘇清月!”
“噝——哪個蘇清月?”對方倒吸涼氣。
“這秦城,能有幾個蘇清月?”代容反問。
“可是夢公館那位?”
“沒錯!”
“那姓顏的又是誰?”
“朱雀街的那位顏少爺!”
一番話下來,負責接待的人滿頭大汗。
因為關係重大,他不敢擅作主張,讓人端來好茶招呼著,自己則去請示上司。
“林晉夫人報案,說自己親眼看見顏少爺抓走了蘇清月,這事兒該怎麼辦?”
上司斟酌良久,告訴他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巡捕房開張這幾年,從來沒有接過如此棘手的案子。
“您確定親眼看見了?”負責人再次跟代容確認。
“是的,就是綠河龍母認乾孃的那天,我看到他兩個手下把姐姐打暈綁走啦!”代容信誓旦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