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肖文景神色凝重,長風立刻安靜下來。
“又怎麼了?”他小心翼翼的問。
“她雖說會醒來,可是因為元氣大損,恐怕身體狀況會大不如前。”肖文景說。
“啊,還不如以前呢?你是神醫,就不能想想辦法嗎?只要能讓蘇姐姐健康起來,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當真麼?過程中可能會有一些麻煩。”
“男子漢一言九鼎,絕不食言,再麻煩也不怕!”少年說。
“好,那我再想想辦法,看有沒有別的方子幫她進補。”肖文景道。
他輕輕握住蘇清月的手,將它放到毯子下面,然後起身離開。
老僕望著他的背影,一臉若有所思的惆悵。
“您這是怎麼了?看起來好像不高興。”少年美滋滋道。
“少爺心裡一定很苦,可惜我不能為他分擔。”老僕說。
“可我瞧著他已經恢復過來了啊。”
“老爺現在屍骨未寒,仇人就在眼皮底下晃悠,所以怎麼可能不難過?”
“難過也沒有辦法,只能以後從長計議了。”長風說。
對他來說,殺死沐懷瑾並不困難。
可是時局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世間萬物皆有定數,它只是個誤入凡塵的宅妖,實在沒興趣、也不想攪和這壇渾水。
只要蘇清月平平安安的,這對長風而言就足夠了。
沐懷瑾的到來讓人有些始料未及,當時所有人都在蘇清月房間,聽到他的聲音後,肖文景臉色瞬間由白轉青。
短短數日,他消瘦了許多,原本溫和親切的人,此時竟有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肖少爺,我方便進去麼?”沐懷瑾笑著問。
“不方便!這是我姐姐的病房,你一個男人跑進來算怎麼回事?”長風伸手攔住去路。
“那就罷了,我只是想找肖少爺聊幾句而已。”沐懷瑾說。
“他跟你沒什麼好聊的!”長風道。
“你不是他,怎麼知道?”沐懷瑾微微挑起眉毛。
長風恨極了這個滿肚子壞水的傢伙,真想一拳打在他臉上!
“我們出去談。”肖文景不動聲色的把長風拉開。
“肖醫生——”長風有點鬱悶。
“走吧!”肖文景沒有回頭看他,兀自出了門。
沐懷瑾回過頭來,對著長風輕輕眨了下眼睛。
“好像被驢踢了吧?有個問題已經困惑我好久了,咱們兩個是不是以前見過?”他問。
“何止見過,我知道你所有的過往,甚至你祖上三代都一清二楚!”長風冷冰冰道。
沐懷瑾落了個沒趣,摸摸鼻子訕訕離去。
他和肖文景來到花園的僻靜處,兩人開始低聲交談。
長風有心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可又覺得這樣不厚道。
肖文景是個正人君子,又同沐懷瑾有殺父之仇,是不可能與對方同流合汙的。
他與其去偷聽牆根兒,還不如待在房間裡好好照顧蘇清月。
想到這兒,他便很正派地關上房門。
“蘇小姐的情況怎麼樣?”沐懷瑾問。
“快醒了。”肖文景簡單明瞭道。
“那你得快點做決定了,肖少爺,這會天氣雖然涼快,可到底還未入冬,令尊的屍體擺放在那裡尚未收斂,萬一生蟲發腐,那可就不好了。反正都是你得不到的女人,早下決定早自由,你說我講的對不對?”沐懷瑾笑道。
肖文景咬牙,沒有回答。
“我來就是想催你一下,別整天活在溫柔鄉里,為了一個女人放棄所有,不值得。”沐懷瑾又說。
“你呢?”肖文景反問。
“我和你不一樣,我這輩子只想做兩件事,做天底下最有權勢的男人,佔有最美的女人。為了這兩個目標,我什麼都能放棄。要實現第一個目標,就得與厲辰風為敵,這是必然發生的事,只是分早晚而已。蘇清月,就是我第二個目標。她如果答應留下,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要我殺誰,我就殺誰!別關心我的事了,你還是考慮一下自己的處境吧,肖大少爺!”他不無嘲諷地拖長了尾音。
沐懷瑾走後,肖文景獨自發呆了許久。
儘管心裡已經有了決定,但是將要實施,還是讓他感到很痛苦。
當晚,蘇清月就醒了。
她靠坐在床頭,安靜地傾聽長風講述這幾天發生的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