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腳步聲,將她從回憶中喚醒。
“抱歉,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沐懷瑾問。
“沒有,只是發會呆而已。”蘇清月說。
她站起來,把下襬上的樹葉輕輕抖掉。
沐懷瑾凝望著她,莫名覺得有種很踏實的感覺。
在他年幼時,母親便去世了。
父親只天沉迷於女色,從未考慮過他的想法。
家對他來說,不過是座比較熟悉的建築罷了,並沒有讓他感到絲毫溫暖。
後來娶了徐靜姝,也沒有任何改變。
那個看似高冷矜貴的女人,實際上卻是無比自卑,她吵吵鬧鬧、用盡手段,不過是為了給自己博取一絲存在感。
蘇清月不一樣,她總是那麼安靜、淡然、恰當好處。
就好像是束百合花,清新美麗,張揚卻不惹人討厭。
桃園有她在,彷彿陡然間變得鮮活生動起來,也讓沐懷瑾多了些期待。
以至於他每次回家,腳步都變得急促起來。
“聽傭人說,你一整天都沒出門。”沐懷瑾說。
“嗯,感覺有點累,想休息兩天。”蘇清月說。
“明天有工匠到桃園來修整庭院,你要是覺得吵,就讓人提醒他們。”
“好。”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院子裡聊天,蘇清月並沒有請他進屋的打算。
“我今天在外面,聽說了一個關於你的傳言。”沐懷瑾說。
“什麼傳言?”蘇清月好奇的問。
“他們說你是狐妖所化,並非人類。”沐懷瑾半開玩笑道。
“你覺得呢?”蘇清月笑了下。
“我不知道,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像你這麼美麗又奇怪的女人。”
“奇怪?”
“年紀輕輕,卻身懷異能,過往一片空白,連自己都說不清楚具體來歷,而且每當寒冷的季節,就會冬眠。”沐懷瑾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
“或許,我真有可能是妖怪。”蘇清月微微眨了下眼睛說。
“如果妖怪都像你這麼可愛就好了。”沐懷瑾笑起來。
說到這裡時,一片樹葉輕輕落在蘇清月的頭上。
沐懷瑾想要伸手過去,卻被她避開了。
“你好像對我格外警惕。”沐懷瑾有些不悅道。
“我對所有的男人,都很警惕。”蘇清月說。
“其中也包括厲辰風麼?”沐懷瑾問。
“你猜!”她微微翹起嘴角。
看著她狡黠又俏皮的反應,沐懷瑾莫名又開心起來。
“他向來強勢,可不是個容易妥協的人,應該不會容你跟他這般周旋。”他輕飄飄道。
“你很瞭解他?”蘇清月不動聲色的轉了話題。
“當然,畢竟我跟了他那麼多年。”沐懷瑾說。
提到厲辰風,他的話便多了起來。
提起那些一起走南闖北的過往經歷,沐懷瑾甚至還有幾分眷戀。
“那個時候,我真的有想過要跟他一輩子。”他難得誠懇道。
“為什麼改變了想法?”蘇清月問。
“如果說是因為你,你信嗎?”沐懷瑾正色道。
蘇清月笑笑,不置可否。
“真的,在寧河看到你之後,我就始終念念不忘。後來燕京再見,越發覺得自己不能久居人下。我固然可以跟著厲辰風,榮華富貴過一生,但我不甘心,我想擁有他所有的一切,包括——你!”沐懷瑾說。
“攀比之心是頭野獸,它會讓你陷入無窮盡的物慾。”蘇清月說。
“我樂在其中,譬如說現在,能和你單獨站在這裡,就是我透過自己的努力得來。”沐懷瑾精神抖擻道。
“好吧,聽說西市的早點不錯,有沒有吃過?”蘇清月問。
“沒有,我明早讓人去給你買。”沐懷瑾說。
“拿回來之後多半就不好吃了,不如明早一起過去?”她說。
“好啊。”沐懷瑾欣喜。
“那就回去好好休息吧!”蘇清月說。
“你真是狡猾,直接下逐客令就好了,還用這麼委婉的方式趕人。”沐懷瑾嘆息。
“我怕說的太生硬,你會不高興。”
“怎麼可能?我不是那種難相處的人,最起碼在你面前不是。”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進去了。”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