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景是個君子,接連兩次沒看到蘇清月,心裡頭雖然有些失落,卻也沒有再過來打擾。
厲辰風用手肘撐著身體,時間久了漸覺雙臂麻木,他翻倒後躺在內側,躺在那兒仔細端詳蘇清月。
這女人的五官長相,甚至頭髮絲兒,都已經清晰地印在自己腦海裡,但他卻依然看不夠。
因為沒換藥,所以傷口很疼,後背上的鞭痕,紛紛開始叫囂。
不過身體疲憊,但他精神卻很亢奮。
外面下著小雨,天黑的特別早。
四點半左右,天色便已經暗透。
他依依不捨的起身,在門口打了會兒,趁守衛不備,把擱在門口的籃子拿了進來。
裡面放著肖文景買來的八寶鴨,因為時間太久,都已經涼透了。
想到肖文景,他就恨不能把東西丟出去!
不過很快又冷靜下來,眼下最重要的是恢復體力,然後設法出城。
等蘇清月醒來時,他已經下肚了大半隻,只留下一對翅膀,還有些鴨腹中的糯米。
蘇清月挑食,肥厚油膩都不喜歡,唯獨對翅膀情有獨鍾,他記得很清楚。
“你怎麼還沒走?”蘇清月驚訝。
“你在這裡,我往哪兒去?”他答得自然。
蘇清月猶豫起身,瞥見床上血跡,又是一陣暈眩。
“過來把東西吃了。”他壓著聲音說。
“我不餓。”她哪裡吃得下?
“不餓也得吃。”
蘇清月只好去清洗雙手,拿著筷子小心翼翼往口裡送。
米飯軟糯,鴨翅炊爛,雖說涼了,卻無沒有腥羶氣,味道比預想中要好很多……
又或許是,她確實餓了。
蘇清月吃得慢,厲辰風耐著性子在旁邊等待。
天黑透後,他們沒有開燈,院子裡的人也不敢冒然打擾。
他們在黑暗中凝視對方,只能模糊地看到彼此的身影輪廓。
蘇清月不知他接下來有什麼計劃,但是猜想這男人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吃飽了麼?”他問。
“嗯。”蘇清月放下筷子。
“過來幫我包紮傷口。”
“我……不會。”
“我教你。”
在男人的注視下,蘇清月硬著頭皮走過去。
幫他脫掉外套後,蘇清月心跳急劇加快。
他背上的鞭傷重重疊疊,血塊凝結在一起,看得人觸目驚心!
厲辰風不知道從哪找來的半瓶酒,直接讓她拿布蘸著給傷口消毒。
蘇清月哪裡做過這些?她連正眼看都不敢!
屋子裡光線暗,指甲一小心就會觸碰到痛處。。
厲辰風身體繃成了一張弓,卻是咬牙不語。
“你還是去找軍醫看看吧!”蘇清月勸道。
“怎麼,你心疼我?”他眼睛在黑暗裡閃著亮光。
蘇清月沒接話,恍若未聞地幫他繼續擦拭。
厲辰風感到失落,便把臉轉了過去。
傷口處理完畢,他找來一塊乾淨的布,用刀劃成布條後接起來,自己動手做了包紮。
他動作熟練,即便反手打結也能做得很流暢。
蘇清月實在想不出來,他方才那番遭罪究竟為了什麼,還不如一開始就自己動手呢!
這房間原本是肖文景,櫃子裡還存放著他的衣衫。
厲辰風身材相對高大強壯,兩人尺碼不對,但也勉強能夠將就。
收拾妥當後,他把槍拿起來別在腰後。
“路上老實些,不許叫,更不許發出聲音,要是害怕,就抱緊我。”他交待說。
他講這話時,聲音似乎很溫柔,卻不難聽出危險警告的意味兒。
“去哪兒?”她緊張道。
“讓你陪著我浪際天涯!”他語氣輕鬆得根本不像逃亡。
見蘇清月僵在那兒,他便過來抱她。
“怕什麼,我又捨不得當真讓你去吃苦,離開燕京,我便帶你回秦城……到時候,什麼肖文景,什麼張寶山,我非將他們一個個全給滅了!”
他說這話時,他眼睛透著難以抑制的亢奮,蘇清月卻聽得心驚肉跳。
她只是個胸無大志的小女人罷了,不清楚軍閥之間的利益爭鬥,更不想讓自己捲入這場是非當中。
“大帥府守衛很嚴,想要出去並不容易。”她試圖做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