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容就好像被人迎面打了一記悶棍,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你說啥?”她問。
林副官只當她難過,又原話複述一遍。
代容嗷一聲慘叫,就撒腿往外跑。
林副官嚇了一跳,連忙快步跟上。
“你發什麼瘋?都這麼多天了,還沒接受現實?”他責備道。
“姐姐在哪兒?快點帶我去!火葬什麼時間開始?”代容急吼吼地叫。
“九點,還有二十分鐘,本來沒你什麼事兒,但少帥還是想起來了,讓我跟你說一聲。你要是情緒上穩定,就過去看看,要是接受不了,就在家裡待著吧!”林副官說。
“誰讓你們葬了?”代容氣道。
“當然是少帥的決定!”林副官說。
“他憑什麼?”
“憑他是蘇小姐最親近的人,他不管,難道還要你決定不成?”
代容啞口無言,氣的抬手在林副官手臂上狠掐了一把。
“噝……幹嘛你呢,好端端的發什麼瘋?”林副官快被她惹毛了。
“你們要是把姐姐給燒了,我、我跟你們沒完!”代容道。
“你這丫頭心理上該不會有什麼毛病吧?不給葬也不給燒,那留著做什麼,修座廟供著嗎?”
面對林副官的質問,代容欲哭無淚。
“你快點帶我去,再晚就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
“姐姐沒死!”代容急道。
“什麼?”林副官震驚。
“她只是昏睡,臨別前曾經跟我說過,最遲明年三月份就會醒過來!要是到時候醒不過來,再處理屍身不遲!”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現在哪有時間開玩笑!”
林副官望著已經急哭的代容,又聯想到那具不會腐爛的屍體,終於信了她的話。
他拖著代容來到門口,拉匹馬就往外衝。
“你既然知道真相,為什麼不早說?害少帥白白傷心了這麼多天!”林副官怒道。
“我也不確定啊,萬一少帥知道了,強行把姐姐帶回秦城怎麼辦?她現在還不想回去啊!誰會想到你們居然用火葬,而且連個招呼也不打!”代容弱弱道。
“是你說蘇小姐害怕底下陰暗潮溼,所以少帥才決定用火葬。完事後打算帶她上路,誰知道你還隱藏這麼一出!”林副官氣急敗壞道。
代容心虛,也不敢同他辯解,默默流淚承受著。
林副官說了幾句後,察覺到她情緒不對,便將她攬緊了些。
“算了,現在過去應該還算不晚,駕!”
白馬穿過夜色,飛馳在大街上。
寧河因為天冷,所以普遍流行火葬。
地點就在距鎮子十餘里的地方,因為怕招搖,所以時間就改到了晚上。
厲辰風帶了七八個人,都守在外面,沐懷瑾陪著在裡頭。
那是一座類似磚窯的建築,下面燃燒著熊熊的煤火。
一個面容漆黑的人,在角落奮力地拉著風箱。
方才老闆剛過來叮囑過,說今天這單是個大活兒,要他必須把爐火燒得旺旺的,一點渣子都不能留!
在土堆上方,有個鋼板焊制的鐵匣子,那是用來存放屍體的。
火光映照在厲辰風臉上,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悲傷。
沐懷瑾站在旁邊,想起代容之前說過的話,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他也不確定蘇清月究竟死了沒有,卻又不能說出內心的顧忌。
“你出去吧!”厲辰風說。
沐懷瑾用眼色餘光掃了眼旁邊擔架上的女子,心裡頭忍不住嘆息。
等他掀開簾子出去,厲辰風便把蘇清月抱了起來。
“客人,到時間了,放進去吧!”爐工提醒說。
那丫頭還沒來呢,厲辰風想。
不過轉念一想,不來也好,省得到時候哭哭啼啼,讓她走不安心。
他來到鐵匣子前,卻是捨不得鬆手。
一旦把人放進去,就是永別了。
自己隨身攜帶的那張舊報紙,便是最後的念想。
可是不放,又怎麼將她帶回去呢?
秦城不比寧河,萬一屍身在路上起了變化,如何處理?
罷了,就這樣吧。
他低頭吻住她的嘴唇,冰冷的唇彷彿有吸力一樣,讓他輾轉流連。
“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