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真要殺我?”沙回咬牙。
“我沒有別的選擇。”蘇清月說。
她本就天性涼薄,原本對大王還有些憐憫,知道自己被欺騙後,那點不捨也都跟著消失了。
雖說這柴房並不是個解決問題的好處所,可她不想錯過這個良機。
水人揮舞著兵器上前,從四面八方攻過來。
沙回亮出利爪,開始一一還擊。
那些水人本就無固定形態,被反擊之後並不會造成任何傷害,很快便恢復原狀。
但它們手中的兵器,卻是個個薄如紙刃,鋒利無比。
沙回很快便吃了虧,手臂上被劃出數道血口子,甚至下巴上都掛了彩。
他一邊應對,一邊用視線搜尋蘇清月。
只見她已經退到了門口,正立在那裡冷眼旁觀。
月光映照進來,使她的表情和眼神都清晰可辨。
一把水形長劍,刺穿了沙回的肩膀,而門口的人,卻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
這女人,看似溫柔多情,實際上比誰都冷酷殘忍!
這兩年來的陪伴照顧,對她而言,不過是無足輕重的記憶而已。
她已經下定決心,想要取自己的性命,竟當真不再有任何猶豫糾結!
看明白了這點後,沙回感到很難過。
身體的疼痛,再加精神傷害,讓他發出了不甘的低吼聲。
“你想殺我,沒那麼容易!”他不顧一切的往視窗衝,哪怕渾身是傷在所不惜。
沙回動作迅速又猛,蘇清月還來不及指派水人防禦,就聽到啪一聲響,盛水的瓷碗落到磚地上摔得粉碎。
同時間,那些水人也全都化成了水氣,消失不見。
柴房再度陷入安靜,沙回手臂上的血順著指尖,嗒嗒地往下滴。
蘇清月才要往外跑,卻見他握緊五指,柴房門砰然關上了。
“怎麼,怕了?”他微微挑起眉毛,然後伸出舌頭舔掉了手上的血。
他踢了踢那些碎片,狹長的藍眼睛,折射出一抹冰冷狡黠的光。
然後拖著受傷的身體,向蘇清月走來。
蘇清月後背貼著門,退無可退。
沙回伸出一隻手,抵著門,將她圈在自己的控制範圍內。
“水陣已破,現在你有什麼辦法殺我?”他緊盯著蘇清的月眼睛。
這兩年裡,蘇清月很少施展自己的手段。
所以即便他們朝夕相處,沙迴心裡也沒有把握對付自己。
昨天那一幕實在太兇險了,他雖然語氣放鬆舉止輕浮,神經卻繃得很緊。
他個子很高,身材修長,蘇清月足足矮了他大半個頭。
過去都是沙回昂著頭,聆聽她釋出指令。
如今才體會到,居高臨下俯瞰這個女人,竟是比過去都要舒適!
他們兩個捱得很近,陌生又熟悉的氣息侵襲過來,蘇清月微微蹙起眉毛。
“你想做什麼?”蘇清月問。
“我?自然是一生一世跟著主人,守護你。放心,即便你對我起了殺心,我也絕不會做傷害主人的事。”沙回笑笑,眼神卻是認真極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守護。”蘇清月淡淡道。
“你這樣的個性,真是不可愛!”沙回用無奈的語氣說。
蘇清月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沒有回話。
過了好一會兒,沙回選擇妥協。
“我們以後就像過去那樣相處,怎麼樣?”他提議說。
“不可能。”蘇清月拒絕得很乾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要回秦城跟那個男人在一起,覺得不會再過從前的生活,於是我就成了多餘的,是不是?”他語突轉陰狠。
“是你自己作死,跟他無關。”蘇清月說。
她原本不想解釋什麼,可是沙回提起了厲辰風,這讓她有些不舒服。
“怎麼會無關?你若還像從前那樣執著於自己的身世,在五湖四海逍遙自在,那我便是你最得力的助手,你又這麼狠的下心殺我?”他眼中冒著憤怒的火。
“即便我不回秦城,也不會容忍你胡作非為。”蘇清月冷靜道。
“我——,沒錯,我是殺過很多人,但卻從來沒有對主人起過任何惡念!你不喜歡我殺人,那我不殺就是了!原諒我,好不好?”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品嚐過血腥的人,殺戮之念便如同附骨之蛆,你若能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