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辰風沒有見過蘇清月的字,但是他私下珍藏的那張報紙上,記者在報道中卻對她的書法進行了大肆褒揚。
那篇新聞,他看過無數次,所以記得很清楚。
同樣寫得一手梅花篆字,又擅長陰陽風水術,而且辭別的時機也很微妙……
蘇青?蘇清月?厲辰風握著信紙,微微眯起眼睛。
“文景,你那位蘇兄,長什麼模樣?”他問。
“膚色略黑,但是五官卻非常……秀氣,說話輕聲慢語,給人感覺很溫和。”肖文景說。
他本來想用美麗兩個字的,但又覺得不合適。
平日裡他最反感的就是別人誇獎自己長得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所以形容蘇清月時,就用了一個相對中性的詞語。
“秀氣?”厲辰風笑了下,眉毛微微挑起來,“是不是很像個女人呢?”
雖然這是事實,但他的笑、還有說法,卻讓肖文景很不舒服。
“我沒有別的意思,希望文景不要誤會。你這位蘇兄,很可能是與我相識的故人。”厲辰風說。
“啊?居然有這麼巧的事?”肖文景驚訝。
“我也只是猜測罷了,畢竟沒見到她本人。”厲辰風站起身道。
他嘴角微翹,眼神卻陰戾兇狠,看起來就像準備捕食的獵鷹,看得人不寒而慄!
“馬上就開飯了……”
“抱歉,我這會兒找人,等找到了她,再回來與你敘舊!”
厲辰風大步流星的走出去,隨行的手下,立刻訓練有素的跟上去。
目送他出了門,肖文景方才將信紙再度拿起來細看。
過了好半晌,他才幽幽道:“蘇兄啊蘇兄,你究竟是什麼人?又與這位厲少帥,結了什麼仇怨呢?換作惹了旁人,我還可以幫得上忙,為何偏偏是他!希望你自求多福,早早出城,千萬別被他碰上!”
蘇清月這會兒,已經坐到了僱來的馬車上,她閉著眼睛手握摺扇,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汗。
“哥哥,沒事的,我們馬上就出城了!”代容安慰她。
“不,不能出城!”蘇清月突然改變了主意。
“為什麼?”代容疑惑。
她不清楚對方的來歷,還有本事,認為只要離開槐縣,就算安全。
但蘇清月知道,厲辰風若是反應過來,就沒那麼容易糊弄過去。
他亮明身份,肯定會直接追出城去。
外面的路不好,馬車出去根本動不了。
而且厲辰風那夥人都擅長騎術,個個都是寶馬良駒,想要追上來太容易了,所以目前還是呆在城裡更安全些。
想到這兒,她便立刻同車夫道:“到城門口後,不要出城。掉頭按原路趕回來,記住,回來的時候一定要慢!要穩!不能慌!”
這是幹嘛?乘車遊景麼?除了樹還是樹,有什麼好看的呢?
車伕覺得她的要求很荒謬,但是看在大洋的份上,也就不發表意見了。
雖說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蘇清月還是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厲辰風這會兒正同肖文景吃飯喝茶,千萬別發現自己的存在。否則接下來的路,可就難走了!
她雖然看似柔弱溫順,本性卻很涼薄。
在秦城時,她偶爾會覺得厲辰風人其實還不錯。有時甚至還會感動,不過這份曖昧感激卻是轉瞬即失。
比起那些錦衣華服珠寶翡翠,她還是喜歡現在自由自在的生活。
所以離開秦城後,她便感覺如魚得水,很是自在。
她絲毫不懷念過去的生活,甚至連厲辰風這個人也很少想起,更別提關心秦城那邊後續的動靜了。
然而就在她以為可以安逸的嘯傲風月時,那個男人卻突然冒了出來,殺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回想這些天的經歷,突然間開始後怕……
厲辰風的為人,她比誰都清楚!
他的手段,她也親眼見識過!
若是讓他知道自己還活著,擺了一個局從秦城逃離,後果會如何?
只是想想,蘇清月就感到頭皮發麻、血液加速!
車伕駕馬來到城門口,又迅速掉了個頭,依照蘇清月的吩咐,慢悠悠的走。
才過一小會兒,就看到迎面奔來幾匹高頭大馬。
槐縣是小地方,就這麼一個城門,進出都只能走這兒。
守門人正懶洋洋的躺在樹蔭裡,聽到動靜後,立刻跳起來站的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