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遠生是前朝官吏,即便被生活所迫做了土匪,但依然對正道充滿嚮往。
畢生最大的心願就是能扒掉賊皮,洗白之後重新做人。
所以不久前厲辰風丟擲的橄欖枝,他沒有任何猶豫,就果斷選擇了棄暗投明。
他和清水灣的悍匪不同,他有大好的前程和規劃,還有理想和抱負,所以討好上司是很有必要的。
不過他摸不太準厲辰風對蘇清月的態度,從林副官的叮囑來看,他們顯然知道蘇清月還活著。
既然如此,為何不將人接回秦城,而是任她流落在外呢?
自己倘若真的報信,結果是福是禍怕還兩說。
他左右拿不定主意,便叫來師爺詢問。
這位師爺,在他圍觀的時候就跟著了,做人八面玲瓏很是圓滑。
“您要是問我別的,或許還能提供些有用建議,這年輕男女之事,我沒經歷過也想不明白,更看不懂。不過林副官既然叮囑了,那就說明少帥與這位蘇小姐還沒徹底斷,不如把這件事情回報給他,至於上不上報,那就跟你沒關係了。以後追究起來,咱們也能撇清責任。”他說。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就這麼辦了。勞您出去跑一趟,發個電報到秦城那邊,將這邊的情況如實說說!”黃遠生道。
次日上午,蘇清月和代容早早出門,兩人專程買了禮物,前往魚泉。
而肖文景這會兒,正在院子裡安排事宜。
“蘇兄喜歡吃魚,待會兒讓人多撈些上來,最好清蒸或生煎,他口味清淡,儘量少油少鹽。”他叮囑說。
因為兩人同住過數日,他對這位義兄喜好了解得很清楚。
“少爺,容我多嘴問一句,您為何對這位蘇先生格外青睞?”老僕不解道。
“就知道你會問,眼緣這東西,老伯你信麼?看到她第一眼起,我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到過。而且他人……也真的很有趣。”肖文景說。
“我倒覺得他不夠真誠,隱瞞了您許多事情!”
“每個人都有秘密,那和我們並無關係。我只知道,目前和他相處的很愉快,這就足夠了。”
“少爺,人心隔肚皮,像你這樣涉世未深又總以誠心待人的,以後怕是要吃虧!”
“老伯您這話,從我小時候便開始說,但又幾時看到我吃過虧?”
肖文景的回答,讓老僕認真回想了下,發現確實如此。
“這麼看老天還真是公平的,絕不會虧待良善之人!”他感慨道。
“是啊。”肖文景笑笑。
同時他的眼睛裡,也閃過一抹老僕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蘇清月到魚泉後,肖文景親自出門相迎。
“姑姑去寺廟上香了,可能會住兩天才回來,從姑父去世後,她便養成了固定的習慣,希望蘇兄不要介意。”他略感歉意。
“沒關係,反正我主要是來看你的。”蘇清月道。
兩人進去喝了杯茶,肖文景帶她們去看魚泉。
這眼泉是在地下的,原本是處花園,此時已經變成了魚塘。
不過這塘,卻跟別處不同。
整個地面是深凹下去的,還有曲折蜿蜒的臺階,看起來非常雅緻。
“聽說這裡的魚全是野生的?”蘇清月很感興趣的問。
“沒錯,不過只有汛期才有,蘇兄運氣好,剛好趕上了,要是下個月來,就品嚐不到了。”肖文景道。
“可以下去看看麼?”
“當然!”
他們沿著臺階走下去,只見泉水清澈見底,無數拇指粗的游魚正繞著水草嘻戲。
“那個傳說是真的嗎?”代容忍不住問道。
“是真的,姑母說前些年幾次河水都幹了,唯獨這眼泉水依舊長流不衰。每年光是聽到傳說前來買魚的人就不計其數,但是姑父卻害怕取之過度導致魚群枯竭,所以便不對外開放了,只有家中來了貴客,才會撈些上來嚐鮮。”肖文景說。
“那我們這回可真是沾了文景的光,要不然,可要錯過這罕見的美味了!”蘇清月笑道。
陽光投進泉池中,在周圍的洞壁上,映出粼粼波光。
其中一片光,打在蘇清月臉上。
她五官分明是清秀的型別,但是因為膚色黝黑,所以看上去有些詭異。
然而那笑容卻像是會發光一樣,使其整個人都生動明豔起來!
之前肖文景先入為主,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