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單倒在血泊之中,似乎想張嘴說什麼,但呂樂雪卻將身體轉開,再也不看他。
現場鴉雀無聲,饒是那些土匪,看到這位渾身是血的呂家大小姐,心也禁不住為之輕顫。
他們平常殺的那是人,這位殺的可是妖怪啊!
當她用刀捅龜單的時候,肖淑寧就暈了過去。
這會兒周圍人看她的表情,都充滿了畏懼……
“表妹,你……累了吧,要不先回去洗洗,休息一下?”肖文景說。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他得留下來收拾善後。
呂樂雪顫微微的點頭,一幅隨時都會跌倒的樣子,但卻沒人敢上前來扶她。
“阿容,麻煩你去送樂雪小姐回房。”蘇清月開口道。
“好!”代容立刻上前。
“多謝蘇小姐。”呂樂雪對她投來感激一瞥。
然後她便在代容的攙扶下,返回住處了。
血腥味兒迅速蔓延開來,每個人臉上表情都各不相同。
歪躺在地上的龜單,慢慢變回了原形:一隻臉盆大小的黑龜。
“事情都已經弄清楚了,這妖怪多行不義,如今已經被伏誅。希望黃總把以及在場諸位謹言慎行,莫再過多宣揚此事,免得再傷害無辜之人。”肖文景說。
“肖醫生放心,我和弟兄們絕對會守口如瓶。”黃遠生保證道。
“多謝!”肖文景拱手。
說完之後,他便讓老僕收拾現場。
“等等,我有一個請求……”蘇清月開口說。
“什麼事?”肖文景語氣緩和了一些。
方才那一幕,把他也嚇的不輕。
但是蘇清月,竟然一幅若無其事的樣子!
“可否把這隻大龜送給我?”蘇清月說。
“……你確定麼?”肖文景很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嗯,反正留給你們,恐怕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好吧,老伯,麻煩把這東西裝進袋子裡給她帶走。”
“蘇小姐,請問你這東西有什麼用途嗎?”黃遠生好奇道。
“龜殼是占卜之物,可以來預測。”蘇清月解釋。
黃遠生點頭,不疑有它。
確實有類似的說法:將龜殼用火燒,可以根據裂紋來斷吉凶禍福。
蘇清月並非常人,對這東西感興趣也無可厚非。
趁人打掃前廳的時候,他們幾個來到院子裡。
“蘇小姐,今天黃某人算是長見識了,不過魚泉發生了這種事,想要徹底封鎖訊息,恐怕也不可能。為了避免橫生枝節,您還是跟我回去吧!”黃遠生說。
“好。”蘇清月沒有拒絕。
肖文景心中捨不得,奈何想不出挽留的理由。
蘇清月看他,烏溜溜的黑眼珠宛若琉璃般清透。
“文景,魚泉中龜洞已空,如此已成南北通透之相,與地下暗流相沖。府上風水已壞,所以呂府這眼泉,怕是留不得了,最好儘快動工將其填平,然後在上面修建一座假山。假山面積大一些,但不易超過牆高,院中易種花草,萬不可養魚。你將這些禁忌告訴夫人,請她照做,管保府上平安無事。”她柔聲道。
“多謝……我都記住了。”肖文景說。
“樂雪小姐額頭飽滿,耳高於眉,是富貴聰穎之相,卻並無佛緣。心懷慈念、廣結善緣也是修行,未必非要去廟堂去,在家裡也一樣。”蘇清月又道。
“我會轉告表妹的!”肖文景鬆了口氣。
“那我走啦。”
“我……”
“肖醫生還有事情要忙,不必相送!”黃遠生打斷了他的話。
代容折返回來,跟蘇清月一起坐轎離開。
而那個裝有烏龜的袋子,則單獨放到了馬背上。
等他們回到客棧後,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眼看就要天亮了。
回到自己地盤上,黃遠生也鬆了口氣。
“蘇小姐,熬了一夜想必累了,趕緊休息吧。”他說。
“昨晚辛苦您了。”蘇清月說。
“應該的。”黃遠生客氣說。
“敢問……黃當家如今可有妻室?”
“沒啦,妻子已經去世很多年了,蘇小姐問這個做什麼?”
“冬來嶺上一枝梅,葉落枝枯終不摧。但得陽春悄急至,依然還我作花魁。”
黃遠生神色茫然,才要繼續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