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有骨氣?你就是恨我,也不用與我的乾糧為敵,到時餓得走不動,別叫我揹你。”聽到漠風帶著調侃的話,七寂的眉頭深深皺起,兩人的恩怨那麼多,他怎麼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既然不願意娶她,她是生是死關他什麼事?拒婚不娶她,卻又厚顏無恥地牽她的手,這男人怎麼回事?七寂是越想越氣。
“你放心,我就是餓死在這裡也不吃你的東西,我就是爬不動也不要你背,我現在要歇一會,別打擾我,否則跟你拼命。”七寂說完找了一個背風的地方躺了下來,漠風張了張嘴,但最後還是默默地坐了下來,一個人啃著乾糧,微微勾起的嘴角,帶著絲絲苦楚。
此時已經是隆冬,雖然是背風的山坡,躺著還是覺得冷,七寂那套俗氣富貴的衣服並不厚,此刻身子微微蜷著,估計是有點冷,漠風將自己深厚的厚衣袍脫下,然後蓋在七寂的身上,但衣服還沒有落到七寂的身上,七寂已經將它扔回給他。
“別賭氣,蓋著。”漠風也不生氣,試圖將衣服再蓋在七寂的身上,但面對她那冷若冰霜的目光,卻無端心寒,拿著衣服的手都禁不住顫了顫,遲遲沒有蓋下去。
“你怨我,折磨我好了,沒必要折磨你自己,你現在又冷又餓,很容易犯病,蓋著吧。”漠風的聲音柔和,讓七寂心神禁不住一陣恍惚,似乎眼前的並不是當日那個無情拒婚的男人,而是情深款款哄著自己的小妻子。
“為什麼不娶我?”七寂騰一下坐了起來,這是困擾了她整整三年的問題,雖然刻意不去想,但並不是說她已經放下。
“我不是說了嗎?我突然不想那麼早成親。”漠風倒在土坡,仰望星空,頭頂星光璀璨,但心卻黯淡一片。
“你是不想那麼早成親,還是不想娶我?如果不想娶我,你又千里迢迢跑來找我幹什麼?你這逐月樓的樓主是不是閒得慌了?”七寂聲音帶著明顯的諷刺,漠風心中有愧,作聲不得。
“我今日在這裡再說一次,我七寂日後是生是死,與你再無半點關係,如果樓主你閒得慌,就去逛青樓,上溫柔鄉,反正哪個地方都有你自家開的窯子,嫖妓又不用給銀兩,如此風流快活,的確不用那麼早成親。”七寂說完,冷著臉站起來,準備轉身走人。
“小寂——”漠風心一謊,猛地將七寂扯住。
“我開窯子,又不代表我要嫖妓,我不娶你,與這個無關,你別亂想。“漠風想不到七寂會這樣想,心中又好氣又好笑,這女人的腦子都不知道裝著什麼?
“我們就算成不了親,起碼也有共患難的情誼,你有危險,我怎能置之不理,跟我回逐月樓吧,總比在外面顛簸好,日後我們兄妹相稱,一起生活好不好?”漠風目光真誠,帶著期待。
“鬆手——”七寂的目光如刀子一樣掃向漠風的手,漠風感到火辣辣的痛,但他還是沒有將手鬆開。
“你這男人怎麼那麼可惡?誰要跟你兄妹相稱?誰要跟你一起生活?如果你再不鬆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小寂,別這樣。”七寂見漠風不鬆手,心中惱火,手一撥,寒光四射,劍已經出鞘,漠風見她如此,只能鬆手抵擋,很快草坡之上兩條人影就交纏在了一起,七寂拼盡全力,漠風卻一味躲閃,只有捱打的份。
但七寂只想離開,並不戀戰,但每次她想抽身離開,漠風都會像鬼魅一樣出現在她面前,然後擋住她的去路。
“漠風,你究竟想怎樣?”七寂這一聲充滿憤懣與怨恨。
“我也不知道想怎樣?我就是不想你走,反正你現在也沒有地方去,也沒有想嫁的人,他日你找到心儀的男人,我不攔你,現在請你跟我回去。”漠風眸子痛楚,聲音卻堅定。
“你一定要放我走,我離開逐月樓的第一年,遇到一個讓我心儀的男子,他叫王郎,是一個普通郎中,他對我很好,我已經嫁給他了,如今我們的孩子都已經有一歲了,現在他們父子倆在等我回家。”
“我與你恩怨今日再次一筆勾銷,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七寂抬起頭看著漠風,目光坦然而無波。
漠風呆如木雞,手中的長劍叮噹落地,心如刀割一般難受,雖然已經猜測三年過去,她也許已經嫁為人妻,但親口聽她說出來,心卻如尖刀剜那班疼痛難受。
七寂見他鬆手,頭也不會地離開,走得沒半絲留戀,漠風痛得揪心,看著那漸行漸遠的人影,漠風痴痴地跟了上去,遠遠地尾隨,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腳不受控制一般,害怕那冰冷的背影會突然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