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瞥見丈夫笑得嘴快扯到耳根,嫉妒得心生疼,吳綰玉端著杯子跪下,嬌羞不好意思抬頭“請姐姐喝茶。”
聽她喚聲姐姐,甄氏心裡不是滋味,沈綰玉以貴妾禮進門,這是吳景蘭堅持的,她實在拗不過丈夫,不得已答應,看今兒場面,就有點後悔,稱病不出,失了身份,她又不能像潑婦一樣,摔了茶碗,這小賤人竟叫自己姐姐,她像吞了只蒼蠅,張羅吳景蘭納妾的事她派兩個通房,是想未等她進門,先打壓她,待進門就入通房一流,不承想,這沈綰玉也不是沒一點心眼,不知何時私會丈夫,說動吳景蘭,按貴妾禮進門,她不答應,丈夫連著冷落她十數日,歇在通房房裡,讓她顏面掃地,她愛戀丈夫,事事依從丈夫,以換取他偶爾的憐惜,施捨點薄愛,宅門裡,動了真情,你就先輸了一著。
但不管怎樣,這才開盤,先輸了一局,不代表她接著輸下去,甄氏之所以選沈綰玉是看她沒心眼,可讓她納悶的是她怎麼就變得聰明起來。
她掃了眼她陪嫁的兩個丫鬟,眼睛定在端雲身上,這丫鬟看來是有心計的,先除掉她,再來擺佈沈綰玉就容易多了。
甄氏心思百轉,沈綰玉的茶遞到跟前,吳景蘭看她沒反應,提醒一句:“表妹給你敬茶,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
甄氏換上笑臉,伸手接過,一飲而盡。落落大方道:“你我日後即是姊妹,姐姐有做不到的妹妹多擔待。”
“姐姐多教導妹妹。”沈綰玉忍住害羞,小聲說。
兩個通房又上前給沈綰玉行禮,沈綰玉名分上壓她們一頭。
綰貞看堂上一片和睦。
新人入洞房,大家簇擁著吳景蘭和沈綰玉往後堂去了,甄氏望著二人背影,咬緊下唇,怕人看出來,頭微微低下,綰貞心想這喜日子最難受的除了甄氏就是沈綰玉的生母丁姨娘,那心高命薄的女人。
年後沈府二房舉家入京,恍惚聽沈二老爺的官職有點眉目了,吳氏兄長出了力,使銀子上下打點,沈老爺做京官十有八九定下了。
卻說沈綰貞剛出伯府,莊子上急慌趕來一人死活要見詹少庭,門上人看他事情急,就回了二爺,詹少庭一見這人滿臉的汗,暗道不好。
“二爺,英姨娘她……她……。”那人期期艾艾,半天沒說清。
詹少庭急道:“英娘怎麼了?”
“懸樑。”那人一急,直接蹦出兩字。
詹少庭眼前一黑,人差點栽倒,身旁小廝手疾眼快扶住。
“沒死,救……救下來了。”那人結結巴巴大喘氣。
詹少庭氣得踹了一腳,罵道:“老付這老貨,派個說話利落的。”
說吧,拔腿便走,出府,騎匹快馬,隻身一人就奔農莊去了。
英娘躺在床上,看屋裡人散了,就她一個貼身丫頭稟兒,悄聲問:“二爺還沒來,這麼久。”
“姨娘太心急了,這才半個時辰,伯府趕到這裡,最快也要二個時辰。”
英娘把見詹少庭要說的話,又在心裡過了一遍。
詹少庭出了京城,打馬飛奔,在莊子前下馬,二話不說,直接奔英姨娘住的屋子。
外間無人,詹少庭緊張地喊了聲,“英娘,英娘。”
裡間才打起簾子,丫鬟稟兒小聲道:“姨娘剛睡下。”
詹少庭大步邁進去,床上帳幔撂下,他撩起帳子一角,彎腰看英姨娘熟睡,雪白的脖頸上淺淺的一道子紅,觸目驚心,小臉蒼白,柳眉微蹙,似很不開心,眼角還掛著淚痕,心中大疼,用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
示意那丫鬟出來,二人到外間, “好好的,你姨娘怎麼就上吊了。”
稟兒拿起帕子抹抹眼角,哭唧唧道:“姨娘這幾日思念二爺,心情不好,晚間就喝了點酒,把奴婢攆出去,自己一人睡,奴婢總覺心裡不踏實,就不敢睡實,恍惚聽裡間有動靜,就悄悄進去看,一看,奴婢魂都嚇破了,姨娘她…。。她……。”稟兒好像很恐怖的樣子,比劃著脖子。
老半天,才說,“房樑上懸著個帶子,姨娘的頭伸進裡面,腳下凳子蹬翻,直直吊著,奴婢嚇得喊人,幸虧及時,再晚一會姨娘就沒命了。”
詹少庭心快提到嗓子眼,稟兒說完,他還傻傻的,老半天,才有思維,默默進去裡間。
這時,英姨娘醒了,顫顫喚了聲,“夫君。”
詹少庭趕緊上前,撩開帳子,把她緊緊抱在懷裡,臉頰貼著她的柔順的頭髮,喃喃道:“你何苦這樣傻?”
“我看不見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