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請安沒見他這麼急過,可見對那沈氏女上心。
“母后這是何意?難道沈氏不尋死,母后就下懿旨令她做妾,若是這樣,別說是她,就是兒子也不答應,兒子寧願不娶她,也不想她受此屈辱。”
郭太后還真是這麼想的,被兒子一語道破,恨兒子不爭氣,只知護著那女人,往下壓了壓火,兒子是吃軟不吃硬,儘量和緩語氣,“做妾就侮辱了她,那你那些側妃和侍妾,那個不是好出身,都是青白女兒身抬進王府,難道她們就不要活了嗎?獨她沈氏矯情,作鬧不肯,做你的妾都是抬舉她,還敢奢望嫡妻。”
郭太后說的也是心裡真實想法,沈氏要是委屈,別的女人怎麼活?
“母后若這麼說,兒臣沒話說,弱水三千,兒臣只想取一瓢飲,兒臣也沒想耽誤好人家的女兒。”
趙世幀似賭氣地道,母后鎮日往府裡塞人,姬妾成群,爭寵取憐,花樣百出,沒個清淨日子。
“難道你的意思是哀家強迫你立側妃和收用姬妾?”郭太后不免委屈,聲兒不由高了,“母后一片苦心,你不領情也就罷了,竟說出這種話。”
“母后,在討論這些事,還有意義嗎?人都抬進王府了。”趙世幀不想多說,否則又有一番糾纏,話語打住。
崔長海著急,在旁邊直給太后使眼色,郭太后瞥見他暗示,把怨念收起,轉入正題,“哀家有個主意,你若應下,哀家下來才好決斷。”
趙世幀有點警惕地看著太后,怕母后說出什麼傷害沈綰貞的事,“母后請講。”
“她不是想死,哀家就賜給她毒酒一杯,成全她如何?”太后手裡捻著琥珀佛珠,平淡的語氣說出口,像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趙世幀渾身一緊,五指慢慢併攏,攥起拳頭,盯視太后,冷硬地道:“兒臣不答應。”
郭太后瞅瞅兒子那張由於緊張,面部線條僵硬的臉,微微嘆口氣,心想,這像誰,像他父皇,先皇活著時,只寵愛那女人,那女人死了,他心便死了。
太后也不動氣,淡淡一聲,“哀家還未說完。”
看兒子嘴唇緊抿,全神貫注地聽著,就把自己的主意說了。
太后說完,看兒子的臉,兒子臉上緊繃的肌肉稍有鬆弛,可緊張的情緒令他呼吸都有點急促。
“哀家的主意可好?不是哀家不信?是哀家這些年吃的虧多了,不得不小心,你是我兒子,母后還能害你?說一句痛快話,答應還是不答應?”
趙世幀微微垂頭,默然半晌,重重點了點頭,“兒子答應,不過……。。”
“你儘管放心,母后知道分寸,就這麼說定了。”
“母后的話當真,若是……。”趙世幀看著太后,想最後確定一下,怕母后臨時又改了主意。
“哀家堂堂一朝太后,還能兒戲。”
“好,就依母后。”
“主子,王爺去了這麼久,怎麼還不回來?”巧珊出去望了好幾次,也不見王爺人影,不免焦急。
“小丫頭就是沉不住氣,王爺這才去了多大一會,就急成這樣?”閆嬤嬤瞪了巧珊一眼,嗔怪她惹主子心煩。
沈綰貞心裡也急,幾個人被安頓在安陽王別院住著,心裡不踏實。
繡菊擺弄衣襟,來回揉搓,王爺去了快兩個時辰,無有訊息,不知是好是壞,等得人心焦,站立不安,就走出去。
剛走到前院,就聽大力叩門聲,看門家人忙跑去看,侍衛們也都以為是王爺回來了。
老家人腿腳慢了點,叩門聲更大了,門外公鴨嗓扯著脖子嚷:“裡面都死人啊?還不快開門,遲了吃不了兜著走。”
那老家人一聽門外這些主挺橫,拉開門閂,探出頭,門卻在外面撞開,一個老太監模樣進來,“沈姑娘在不在裡面?”
那老家人一看宮裡來人,不用問,就知道不是皇上就是太后主子,忙卑躬屈膝地陪著笑臉,“公公是找王爺才送來的姑娘,在後宅,老奴即刻著人傳話進去。”
“快點,太后等著。”
繡菊躲在院牆後,聽見這番對話,忙飛跑回去,稟報主子。
繡菊氣喘吁吁跑入,到門口絆了一跤,差點跌倒,忙扶住門框,上氣不接下氣,“主子,宮裡太后派人命主子進宮覲見。”
沈綰貞心裡微微一涼,不詳預感襲上心頭,閆嬤嬤和錢嬤嬤幾個都盯著她,似乎問她主意。
沈綰貞苦笑下,她能有什麼主意,跑出多遠,也逃不出太后手掌心,心一橫,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