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帶刺,加之陸續有謠言在淳于國傳播,皇帝也開始生疑,不免對她出言試探,淳于月隱瞞受辱之事在先,此時百口莫辯,只得和盤托出一切,氣得淳于皇帝幾欲昏厥,可聖旨已下,她卻非去不可。
啟程那日,蘭妃譏諷挖苦毫不掩飾,朝臣眼神比看蒼蠅還要噁心,淳于月依舊盛裝而行,沿途百姓雖不至於投遞石子垃圾,卻也毫不友善,家家關門鎖戶,如避瘟神,她全部視同未見,可是當寧少卿不顧危險阻攔馬車,聲聲懇求她不要去時,她再也不能忽視。
他不是不知利弊,他不是不知無從選擇,只是,他也知道,一旦她去了,他們之間一切將會發生改變,他可能會永遠失去她,而她卻只能決絕的說出:從我踏入他軍營的那一刻起,一切早已無法挽回!
這間接證實流言的話,破碎了他的心,也讓他斷絕了希望,他的愛彌補不了那道裂痕,他的愛也鬥不過來自尤國的威脅,他挽救不了淳于國,也拯救不了愛人,他終於心灰意冷,終究徒勞的望著馬車遠去的方向,連嘆息也出不了聲。
羊城外的冬日,風沙出奇的大,吹動了窗簾,落了她滿眼的細沙,磨出了斷線的淚水,她不在乎自己在任何人眼裡是如何的骯髒醜陋,卻害怕在他眼裡不完美,終究,她在他眼裡永遠不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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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國地處西南,山清水秀、四季分明,百姓以種植為生,都城多以亭臺樓閣、小橋流水佈景,子民性格溫和、為人處事謹慎有餘、豪氣不足。而尤國偏向西北,茫茫草原,四季曖昧難分,以放牧為生,擅騎射,性情粗狂、不拘小節,淳于月遊歷過諸國,對尤國記憶深刻,曾想著有機會定要再次來訪,卻不想一朝實現,卻是以這般姿態。
一路風塵僕僕趕往尤國的都城椰城,才進了城,就有一種變化之感襲擾記憶,過去的椰城佈局散亂,陳設隨意,處處有著猴子模仿人類的痕跡,這多與他們的生活習性有關,可今日的椰城謹慎又不失閒散,隨意中不乏威嚴,以前很少能在椰城看到他國商人,街頭巷尾幾乎清一色的是遊牧民族所特有的風格,只不過從帳篷轉移到石牆之內,而今的椰城,似乎集各國之大成,卻又不會顯得不倫不類,嫣然成了十國之中最具繁華之城,這或許與南宮逸的掌政不無關係。
淳于月從進城開始就一直在審視著這個城池,越來越多的變化讓她的心越發沉重,只因她意識到自己或許低估了南宮逸,他敢那樣輕易的應承留下淳于國,不是被她說動,而是他請她入甕罷了。
“淳于公主,丞相大人給你安排的行館到了!”
淳于月回了神,自己掀簾下車,沒有人上前攙扶,在這些人眼裡,她不過是敗國的公主,是他們的皇仁慈,才留下了她和她的國家,沒有什麼值得尊敬的,而她也沒有帶任何服侍的人,不止因為她習慣了無人服侍,也不想身邊有任何牽絆。
她抬頭仔細打量著這處住所,從外觀來看還算禮遇,雖不奢華卻也不太寒酸,比起她過往寄宿的旅店還好些,她自己攜了一個包裹,裡邊只是簡單的一些衣物,跟隨出來導引她的女子進了園子,七彎八拐進入一個簡單的四合院,沒有亭臺樓閣,沒有假山屏障,只有些簡單的花草,勝在清雅。
導引的女子躬身行了個簡單的禮,朗聲開口:相爺說公主一路舟車勞頓,請先梳洗休息,皇上要召見時,自會派人通傳,只是,公主遠道而來,畢竟人生地不熟,還是不要隨意走動的好,若確想四處看看,知會門口的兩人帶路就好。
淳于月含笑應承,那女子留下一個丫頭聽她吩咐,便頭也不回的走了,透過漫出的枝葉看向大門,那兩人站的筆直,與其說是等候她的吩咐,不如說是監視,這本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也就並不在意。
簡單的梳洗,換了衣物就安然的躺下休息,或許是太過安靜,那被留下來的小丫頭忍不住偷偷的往裡瞧,又擔心被發現,這樣試了幾次,終究沒趣,就在門外的臺階上坐下來打起了盹。
日暮時分,門外嘰嘰人語響起,淳于月陡然轉醒,細聽之下才知是南宮逸讓人太傳她,來人知她還在熟睡,甚是不滿,自然也少不了說些鄙薄之言,她也當著未曾聽見,故意弄出些聲響,讓門外的人知道她醒了,小丫頭忙端了水進來侍候,她簡單的洗了臉,換了身既不奢華也不寒酸的衣物換上,看鏡中還算妥帖,就準備出去,卻見小丫頭欲言又止,不免好奇:有話說?
小丫頭年紀不大,心眼也相對單純,她見淳于月什麼都是親力親為,以為她嫌棄她笨手笨腳,心裡驚慌,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