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文玉假裝未聽懂她是指他監控淳于國一事,也不理會她的諷刺,只說出心中不解:二者有何關聯?
他這麼一問倒讓她意外,堂堂丞相大人似乎對兩情之事有些遲鈍,只得回答:一個女人定了親卻未動情,未免太悲哀了些!
沐文玉似有所悟,淳于月也未再提,不多時已回到了住所,她將馬韁交給趕來的守門人,淡淡打趣:為身家性命計,就不請丞相大人進去喝茶了!
行了禮,轉身進了院子,遠遠的就看見敏兒飛奔過來接她手中的披風,還差點摔了一跤,幸被淳于月扶住,她心虛的吐了吐舌頭,朝著沐文玉行禮,直到他轉身離去,才抱著披風進屋。
聖皇駕到
放下披風時,才發現上邊的裂痕和血跡,唬得驚撥出聲,把院門口的守衛都驚動了,她忙忙的擺手,讓他們退回去才進內屋,還未說話就聽淳于月吩咐她去打清水來,又急急忙忙的趕去,不多時端來清水,又被淳于月支到屋外守著。
敏兒滿心疑惑,忍了很久才聽淳于月叫她進去幫忙,只因肩背上的傷口她實在夠不著,敏兒聽著吩咐清洗上藥,忽然傷口有絲刺疼,卻又不同於別處,忍不住回頭看,見她眼中含著淚,不免訝異:怎麼了?是不是被嚇著了?
敏兒連連搖頭,忍不住問:你被欺負了麼?
淳于月訝然失笑,卻不知如何回答,她卻又問:你會死麼?
她的問題引起了淳于月的好奇,於是問:敏兒想我死麼?
敏兒慌忙搖頭,淳于月心裡忽然生出一絲暖意,這個丫頭雖是尤國人,卻對她毫無敵意,委實難得,安慰的語氣也放得輕緩了些:放心吧,那個人不要我死,我就還死了不了。
敏兒更是不解:那個人是誰?
淳于月嘆了口氣:敏兒,不要對什麼都好奇,那樣對你不好!
敏兒聽她這麼一說,也不再開口問,只默默的替她上藥,看到那白玉似的肩背上條條腫脹的鮮紅,還是忍不住替她難過,要是留下印子就不好看了。
尤國甚少下雪,可是這一年,寒氣持續上升,終於在臨近年關的一天夜裡紛紛揚揚的飛起大雪,這場雪出奇的大,以至於清晨時分就能看到枝頭草地、房舍屋頂到處都堆積了厚厚的一層,淳于月在被窩裡總覺得寒浸浸的,怎麼也睡不暖和,早上推門一看,竟是意外的驚喜。
還記得去年冬日,她和師傅在烏國的相城,那一年雪好大,幾乎能沒住小腿,人走在上邊深一腳淺一腳的,歪歪斜斜很是辛苦,可行人對此卻樂此不疲。
相城有個傳說,用純淨的雪堆積成心上人的樣子,虔誠的許願,那人就會出現在自己面前,接受自己的感情,她嘴上說不信,卻瞞著避開師傅偷偷的堆積,沒想到成形時,寧少卿就真的出現了,他就那樣攬著她,在飛舞的雪花中對她訴說思念,他說:我在皇城裡等著你、念著你,你卻怎麼也不回來,我就只有出來找你!
可是這一次,他不會再來了,她傷了他的心,卻不肯跟他解釋,不是不愛,只是,一個人的痛苦何必讓兩個人承受,愛不就該這樣麼?
她蹲在院子的角落,將雪慢慢收攏,不顧手上的傷還不能沾水,她只想再試一次,那怕明知道再無可能。
“你在做什麼?”敏兒遠遠的瞧見,哧溜溜的跑過來,她穿的很厚實,本來就很小的個子越發顯得像個小孩,淳于月看了她一眼,見她烏黑的眼珠滿滿的溢位好奇,就耐心的解釋:堆雪人!
“雪人是什麼東西?”她越發不解,也不怪她,在尤國很難看到雪景,這種遊樂自然也沒有機會見到,於是又解釋:烏國的傳統,堆雪人許願,很靈的!
“烏國?我聽過,可是很遠呢,你去過?”
“嗯”
“那裡好玩嗎?經常下雪嗎?他們下雪都做什麼?”一疊聲問了很多,終於將淳于月的視線拉了過來,她用手理了理沾了積雪的髮絲,沉思了片刻才說:一到冬天就會下雪,然後河水會結厚厚的冰,閨閣小姐們就喜歡在家裡結冰的水池上玩‘冰嬉’
“那是什麼遊戲”
“穿上一種有滾珠的鞋子,然後在冰上跳舞!”
敏兒眼睛陡然亮了,一邊幫著收攏積雪一邊發揮她漫無邊際的想象,終於還是覺得不夠真實,於是上前兩步蹲在她身旁,多了幾分討好之意:你會那種舞麼,讓我看看好不?
淳于月嗯了一聲,手上的動作依舊未停,她小心的堆積,細心的雕琢,雖然不太像,也漸漸有了個人形,敏兒的心願得到應承,這才把目光放在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