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她不說,蒼洛也會提及,反倒顯得她有意瞞他,於是摒棄那人有意策反她和傷她之事,將兩次詭異相見緩緩述出,聽得南宮逸臉色也有了起伏,稍停片刻才又補充道:這人也來溫城,又故意引我見面,只怕都是衝著你而來,雖然不知他到底在涼國有著怎樣的身份,卻定然是敵非友,而且他的迷陣非常厲害,只可惜我未跟師傅學得多少,不懂設立,也只會破解簡單的,往後你要尋訪這方面的能人幫你才行。
南宮逸對此人的行動也早已有所察覺,只是事情太多無法□□,沒想到這人竟盯上了淳于月,這讓他無法再容忍下去,心裡雖有盤算,面上卻未表露,只點頭應承,又想著這往後還有幾處要去,就算帶她在身邊,卻也不能時時不離左右,何況此行意在震懾諸侯,定然會引起一些勢力的反噬,不能讓她跟著冒險,於是打算送她回去。
淳于月也自覺迷心陣的餘威猶在,竟讓自己差點壓不住心中的憂憤,此時若再被那人算計,不知會不會引起別的事端,也同意回去,只是兩人就蒼洛該跟在誰身邊很難達成一致意見,爭論了很久,南宮逸終於妥協,讓蒼洛跟著自己,另派人暗中護送她回去,何況蒼洛的身份對方已然知曉,暗中守護的意義也就不大。
眼見又要分離,淳于月心中生出不捨,又不好表現太多,只提議讓他陪她去散步賞花,來了溫城這幾日,兩人還真沒有單獨遊玩一次。
行管的西側門外有一片很大的桂花林,南宮逸自提燈籠牽著淳于月慢行於林木之中,一路分花拂枝,到了途中,反而樹木稀疏了些,星月的光芒便透過花葉漫灑下來,光華流動,靜宜芬芳。
南宮逸將燈籠別在樹枝上,與淳于月找地方坐下,上有燦燦星月,下有紛飛落花,兩人席地而坐,依偎相擁。
這樣的日子雖然簡單,對他們而言卻那樣難,往後的路又會出現怎樣的分岔,都不敢去想,默默了很久,南宮逸才輕柔懇求:月兒,等我回來後,你進宮好不好?我不想讓你這樣沒名沒份的跟著、遭人非議,更想名正言順的對外宣佈,你是我南宮逸的女人,任何人不得有非分之想。
淳于月其實也不想再堅持這無意義的執念,既然已經跟了他,身在何處又有何區別,都不可能置身是非之外,如果進宮能讓他開心,她也願意,只是:進宮可以,但我不會自稱臣妾,你那些女人都這樣自稱,我才不要跟她們一樣。
南宮逸見她終於鬆了口,哪裡還在乎那些細枝末節,欣然允諾:好,你要怎樣都行,我保證在宮裡和在外邊一樣,不設禮節規矩,也不以皇帝自居,你怎樣自在怎樣安排可好?
淳于月欣然一笑,緊緊的依著他,悠然說:好!
她想著,其實自己對他的信任不知不覺中,已然超過了對淳于仲廷的,才會在淳于浩的事情上保持那樣的理智,只是,她沒料到寧少卿也會選擇相信南宮逸,還勸說她不要誤中圈套,那麼,他又知道些什麼呢?還是,他只是變了心,只想她能拖住南宮逸,以保住淳于?
然而,不解開心中一個接一個的謎團,她能放開對淳于浩的愧疼和對淳于的擔憂,真能在他的後宮之中安然避世麼?而那一個個陰謀的製造者,能就此放過她麼?
我來接你
在行管又待了幾日,到南宮逸帶著人馬去往下一個藩國時,她也帶著敏兒返回椰城。
一路風光無限好,卻絲毫未進到眼睛裡,不知為何,她總是夜間難以成眠,白日便頭疼晃神,夢境始終在這幾年的風風雨雨之中兜轉,攪得她心緒不寧,迷心陣就算厲害,也不過是陣法而已,頂多就是引誘了人心中的魔念,也不至於會如此,難道那日在陣中,她還攝入了別的什麼?
她細細回想,慢慢思索,一絲一毫也不容錯過,忽然挽起袖子一看,手臂那日在陣中感到刺痛後留下的一絲紅點早已消散,因為太過細碎沒有放在心上,難道近日的反常與其有關?
可是,痕跡沒了,大夫也未能查出身體有何異樣,又該如何化解這次危機?
心裡想著,煩躁不安,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聽一陣絃樂隨風而來,散於空中,慢慢形成網狀敷於空中,猶如炎炎烈日困於戈壁沙漠,黃沙拂面難見綠意,遠有森森骸骨泛著白光,近有烈火焚灼紅光豔豔。
忽然火光越聚越近,氣息越來越熾熱,似乎都能聞到肌膚焚灼的焦味,那遠處的白骨也活絡了起來,慢慢接近,不停的變換著樣子,每一張面孔都詭異可怖、難以直視。
淳于月想要凝息靜氣摒除雜念,可那旋律卻攪得她心神分散難以凝聚,一時思緒紊亂難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