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玉容道:“還是靈犀姐姐先吧。”
卓芸翻翻白眼:“好吧,她先就她先。”
夜裡方仲秋回來,靈犀站在門口,看到他喊一聲仲秋。
方仲秋一日與馬豐開懷暢飲,此時醉意正濃,斜著眼睛瞄幾眼靈犀,對何超笑道:“這萬花樓的姑娘,我都看不入眼,這個還不錯,有幾分象靈犀。”
靈犀滿腔的話堵在胸間,瞧著他輕佻的樣子,驚得半天沒說話,這人,竟有這樣的一副面孔。
方仲秋又笑道:“雖象,卻不是她,可惜了。”
何超朝靈犀使個眼色,示意她先回去,靈犀轉身正要進門,門裡衝出一個人來,雙手叉腰喊道:“好你個方仲秋,竟然去萬花樓喝酒,你這般無恥,和那些下流男子一樣,我真是瞎了眼。”
何超看看靈犀又看看卓芸,心裡嘀咕仲秋與這二位姑娘,也不知是怎樣的關係。
方仲秋衝她擺擺手:“多管閒事。”
卓芸氣得跟在靈犀身後進了房中,啪一聲關上房門,將方仲秋隔在門外。
方仲秋搖頭笑道:“這兩位姑娘脾氣大,我也沒準備怎麼著,就誇了一句而已。”
何超笑道:“仲秋醉了,這不是萬花樓,是悅來客棧,剛剛那兩位小娘子,是和仲秋一路赴上京的。”
方仲秋笑:“管她誰呢,睡一覺再說。”
進了屋剛躺下,有人進來了,笑對何超說道:“我看他喝多了,就這樣睡,醒來會頭疼,這是醒酒湯,讓他喝了再睡。”
何超點點頭,接過來遞給方仲秋,方仲秋揮揮手:“不喝不喝,哄我呢,我知道是藥,苦著呢。”
靈犀想起小時候騙著方仲秋喝藥,不由一笑。
那次方仲秋中了風寒,葉先生請來郎中開方抓藥,藥熬好了,他死活不喝,牙關緊咬撬都撬不開,葉先生又急又氣,靈犀過去端起藥碗作勢喝了一口,咂摸著嘴說:“呀,好甜啊,這次的藥跟以往不同,是不是郎中放了冰糖?”
方仲秋接過去仰脖就喝,靈犀趁勢捏住他鼻子,幫忙灌了進去。
事後方仲秋埋怨靈犀:“我一直信你,沒想到,你也騙我。”
靈犀呵呵笑道:“不騙你,病能好嗎?不過,你也真傻,騙你一次上當,怎麼每次騙每次都信。”
方仲秋也笑:“我就喜歡你哄著我,你只要哄我,苦藥也成甜的了。”
小時候的記憶就這樣不期而來,靈犀看著方仲秋,原來我們曾那樣親密,後來他走了,他走後,我曾在大樹後哭泣,肖贊陪著我,他是那樣的溫和堅定,若化雨的春風,不知何時起,就淡忘了仲秋。
爹去世後,也是肖贊,每日陪伴著她,早起過來打掃庭院,家裡做了好吃的,每次都趁熱拿了過來,生病了,肖贊一手拿書一手打扇為她熬藥,因生性調皮,她常常惹哥哥生氣,總是肖贊擋在她前面,為她開脫。
靈犀走了過去對何超道:“我來喂他。”
她端起碗作勢抿了一口帶著笑道:“真甜。知道仲秋怕苦,我放了冰糖。”
方仲秋臉上閃過恍惚,伸手接了過去,自語道:“原來是在做夢,夢見了小時候的事。”
他一飲而盡,看著靈犀傻笑起來。
何超端了熱水進來笨拙擰了巾子,過來要給方仲秋擦臉,靈犀接了過去,抖開巾子覆在方仲秋臉上,方仲秋嘆一聲:“真舒服啊,若小時候一般。”
靈犀的手輕輕拍在他臉上,一邊輕拍著一邊說:“我記得你小時候怕水。”
方仲秋閉上雙眼道:“早不怕了,我在西域沒餓死,總不能淹死吧。拼了命學會了泅水。”
靈犀點點頭,察覺巾子涼了些,又蘸了熱水稍擰一下,敷在方仲秋臉上道:“劉伶嗜酒哭途窮,李白貪杯落水中,縱使詩能撈冷月,哪能皓首笑清風。你看到旁人喝酒,總說這幾句話,怎麼如今也喝了?”
方仲秋笑道:“生意場上,哪能離得開酒。”
靈犀嗯一聲:“那就少喝些。”
換了幾次巾子,直到方仲秋睡著,靈犀方直起腰身,笑對何超道:“這位大哥,也請歇息去吧,這一日,煩勞你了。”
何超點頭說聲客氣,來到門前一開門,有人就勢衝了進來,指著靈犀帶著哭腔道:“好你個葉靈犀,這不是乘人之危嗎?這事本應由我來做。”
靈犀笑道:“剛剛我說應該給仲秋喝些醒酒湯,你在氣頭上,偏說他喝死活該,我只好來了,這會兒又怨上我了?”
卓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