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絕後才有機會。感情是要排隊的。”
所以春樹選擇等待,再等不來女生。他去女生的家,得她回鄉下老家了,沒有通訊辦法。
春樹知道這是藉口,是謊言,雖然他沒證據。唯一的感覺是女生拋棄了他們虛假的友誼,女生騙了他。
春樹被傷到骨髓,頹廢地過每一日。他的信仰消失了,春樹像迷路的孩子。迷茫以及痛苦相關的全部負面情緒在春樹身體中混沌。
他變得更激進,憤恨將他拋棄的父母,憤恨全世界,憤恨從他生命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消失的女生。
麥嶼市的夜晚多了一個狂奔的身影,那人像只野獸,他跑遍大街小巷,尋找他的信仰。
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女生可以絕情地離開。他是她唯一的教徒,她怎麼捨得瀟灑離開。
春樹是一隻被時間劃滿傷口的野獸,窩在房間裡嗚咽。有人按響門鈴,他興奮地光腳跑去,開啟門只看到他的同桌—郝澤宇。因為一些事,他對郝澤宇沒好感,這個女生口的朋友,實際上很虛偽。很多關於女生的資訊都是郝澤宇口述的。
郝澤宇連門都沒踏入,扔來一封信,說是女生給他的,轉身就離開了。
春樹從地上撿起那封“致春樹”的信。他很激動,熟悉是女生的字跡。
信上說:
很遺憾現在告訴你,我因為家庭問題,必須在國外躲一段時間,短期內無法回國。因為時間匆促,無法與你告別,很遺憾也無法告知你現在具體地址。希望你能打起精神更好地生活,期待有天我們能相聚時,你能成為你想成為的人,一個更優秀的人。
我們是一輩子好友。我很喜歡你。
那年夏天,春樹一個人完成兩人的夢想,拍攝了空無一人的教室,曾經奔跑的走廊以及偶遇的圖書館。白窗簾被風撩進圖書館,春樹坐在女生過去位置,幻象她看到的自己。
春樹選擇了邊緣大學攝影專業。女生的錄取通知是家人來取的,他沒機會看到。
大學時期,春樹一有機會就全國旅遊,一包衣服,一個相機,幾個鏡頭,便上路了。他去過蠻荒原始又聖潔的西藏,去過沉浸安然的麗江,去過紅夢繚繞的蘇州,去過歷史印跡的北京,只是每處都少一人,拍攝的畫面永遠缺失完美。他把這些美景放在個人□□相簿裡,當同學們已經轉移到微博、微信,他還堅持用□□。畢竟那是她能看到自己的唯一視窗。
畢業後,春樹全國飄,拿了些獎,有了名氣,過著遺憾的生活。突然收到郝澤宇的電子郵件。他忘記郝澤宇是誰,很久才想起這個人。
郝澤宇來信很簡單,只有一句話:韓初回來了。附上韓初的定點陣圖。
春樹坐在我面前,十分鐘的時間只看著我,一字不言。
他的手在口袋裡捏著什麼。他憂傷地看著我問:
“你還記得嗎,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如果你是信仰,我就是你唯一的信徒,這句話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那句話,卻從沒留意過它的深意。
“如果我是你的信仰,我命令你不要喜歡我,你可不可以做到。”
春樹寬大的雙手包住我的手,我竟條件反射抽回來。他一雙哀傷黯淡的眼睛看著我。
我不忍看春樹,低著頭聽到他傻笑兩聲。我和他都用不同的頻率同樣劇烈的疼痛,卻互相不知。
空氣分外尷尬,我想這正是很多暗戀者之所以不告白的理由。再好的朋友,告白失敗了誰都承擔不起隔閡。一句安慰的話:我們以後還是朋友,有多大的價值,關係只會更遠。
我看到春樹的手又從口袋裡掏出來,沒有任何東西,其實可能裡面的東西對我來說從來不存在。
我更不敢提要春樹幫忙的事了,再把他胸口的匕首插深點,我怎麼做得到。
買單後,我們去了附近的街心花園,在裡面閒逛。河流波光粼粼,我看了表,知道到時間不早了。
還是要說的,有些事情逃避沒用,誰都不傷害的結局最好,可是沒有結束更令人備受折磨。長痛不如短痛,總有開始才會結束。
“就到這裡吧。”我停下腳步,知道春樹在拖時間:“我要走了。有些事想拜託你。木師翰總在糾纏我,我想讓他知難而退。我非常討厭死纏爛打的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你能不能假裝是我的男朋友,幫我。我想令木師翰死心,否則他總會找到我不放過我。”我雙手合十拜託他,沒敢看他。
春樹沒說話。高高的他失魂落魄。我給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