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機會,馬上說,“買!”照他的殷勤勁,怕是把整條街買下來眼睛都不眨的。
非真有點想買,但又擔心養不活,正猶豫,許長亭已經說買了,她一時有些為難,越發不知道怎麼面對許長亭了。
“多少錢?”許長亭問。
剛剛還一副巴不得賣掉蘭花的小夥子這會兒倒有些為難了,打量非真和許長亭幾眼,“真要買?”
“嗯。”
“不要錢,直接拿走。只有一條,照顧好它。它脾氣不好,又挑剔,記得天天給她換水,靈氣要充足。”小夥子一一交代,又有些擔憂地說,“要是實在養不下去,再來找我,我一般擺攤都在這兒,撫養費我給你。”
許長亭跟非真都有些楞,白送?而且,對它這麼關心,為什麼要賣?
問題還沒問出口,小夥子已經自己回答了,“我本來不想賣它的,但它脾氣實在很糟糕。它…可能是不喜歡我吧,見了我就想跑,我管不住它,還不如放它自由。”語氣有些悵惘,也叫非真和許長亭腦補出好大一段故事。
兩個人就接了蘭花,繼續在街上逛。非真在前頭甩著手東瞧西逛,許長亭捧著蘭花獻殷勤,“哎哎,非真,你看這盆草,哎哎,非真,這個花好,我給你買一盆吧。”非真簡直不勝其煩。
一路扎著頭往前頭走,終於看見一盆值得駐足的花,非真剛剛站定,許長亭已經叫出聲,“優曇婆羅!”
“你也認識?”非真有些疑惑地問。優曇婆羅是佛教裡頭的花,傳說“優曇華乃佛瑞應,三千年一現,現則金輪出世”,雖是傳說,但確實很是罕見,偏偏這小小的農家集市上就有一盆。不過,“徐公子”怎麼知道佛教的花呢?
許長亭一時口快,也有些懊惱,摸摸耳垂,決定祭出擋箭牌,“那個,你知道,江寧他以前不是修過佛…”這話說的似是而非,全靠腦補。
非真果然補全了,哦,是江寧告訴他的,於是這個問題拋到腦後,不再糾結,而是研究優曇婆羅。一排細細的莖掛著一排小小的花,形如滿月,見之脫俗,很是漂亮。這回,許長亭倒是沒有咋咋呼呼地喊著“買買買”了,他也在一旁研究起來。
看攤的青年看著兩人,知道這是有興趣了,尤其是和尚,肯定想研究,臉上笑容十分誠摯,“兩位,買不買?”
許長亭什麼也沒說,事實上,他也是第一次見著這種花,但,不是應該在樹上的嗎?顯然,這也是非真的疑惑,她問出來。
“這確實是優曇婆羅,但我們農家對付植物自然有我們的法子,我嘗試了無根扦插,喏,看起來效果還不錯。你們照著我的法子好好養,肯定能長大。”青年語氣有幾分自得,他花了大力氣養活了花,也是有本事的。
非真嘆口氣,“算了,我怕養不活,白白耽擱了它。”又衝青年笑,“謝謝,養它很不容易吧。”
青年被誇獎,難得羞澀,“能養活它也是緣分。”頓頓又說,“其實我們來賣植物,都是門派的規定,不為錢財多少,只是為了給植物找到自己的主人。一年至少賣掉一盆,偏偏我這一年只養了它。”
“給植物找到自己的主人?”許長亭皺眉看了青年一眼,“它的主人不能是你嗎?”
“可以,不過,今年必須賣一盆啊。”青年說。
“榆木腦袋!”許長亭簡單粗暴地邊說邊伸手,“賣給我!一會兒你就去門派登記,說賣出去了,過兩天我再送還給你。”想想又補上一句,“或者你來找我,我跟你們江師叔一塊兒的。”
青年好似找到救星,“啊,這樣也行?”恍然大悟,“謝謝謝謝,”然後捧著優曇婆羅到許長亭手上,擺手道,“不要錢不要錢。”笑個不停。
許長亭左手捧著蘭花,右手優曇,收穫頗豐,兩人往住處走去。“這農家的人,真是太老實了。”
“是啊。不過,對植物都是真心的啊。”非真點頭。眼睛看向許長亭手裡兩盆花,“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不用。”許長亭連連拒絕,開玩笑,這是刷好感的機會啊,想想又開口,“也不能說他們對植物都是真心的,他們吃掉的那些,不也是植物嗎?”
“嗯,其實有點不同。”非真每次說起這些,格外認真,“拿我們修佛的來說吧,不殺生,可是吃掉的蔬菜水果,在本質上也算生命。甚至,喝掉的水也可能有生命。”她對有生命的水感觸最深。
“所以,這其實是一個悖論。農家喜歡植物卻還是要吃掉植物,佛家不能殺生也殺了一些生,不可能完全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