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非真還是藉著機會,搶到了一把魔修的刀。她看著許長亭的鈴蘭,默默比劃了一下,然後收了起來,早晚會有機會的。
界靈終於近在眼前了。
☆、梵阿寺
是熟悉的青色光芒,巨大的菩提樹靜靜佇立在那裡。
大群魔修一哄而上,身上的法器光芒閃爍,似乎穿透界靈的屏障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她掃視一眼周圍的魔修,選了一個人少的缺口,拉著許長亭迅速走進青色的光暈中。
周圍的魔修眼看他們進去,都目露驚訝,越發加大力氣催動法器。
非真蹲下身,以手觸地,青色光圈外就平添了一層水樣的光圈,透明溫潤,光華流動。
魔修們看不出端倪,還在努力破除屏障,非真卻鬆口氣,對許長亭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師父,想不想回去看看?”
她看向菩提樹,光芒最勝的菩提子下人影明朗,卻不需要他們幫忙了。
但極矮的那一方枝頭,掛著一枚熟悉的菩提子,她笑著指過去,,“你看,我們的凡俗界。”
許長亭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會有回到梵阿寺的這一天。
那日在菩提樹下,非真拽著她投入菩提子中,他彷彿看見自己的周身也是水波流動,但周圍卻是一片深沉的黑暗。再醒過來,就是凡俗界了。
即使最後的那些時光算得上夢魘,但梵阿寺確實他們心中永遠的桃源鄉。
梵阿寺可能破敗了,本就是山野小廟,掩映在深山裡,出入都不很方便。經過幾番戰亂和饑荒的洗禮,周圍的村子早就都變了樣。
許長亭感到恍惚,原本人行踏出的山路已經長合了,一路荊棘阻隔,走的很是艱難。
但最終看到梵阿寺的時候,兩個人還是有些垂淚的衝動。
“師父。”
“哈,看起來你確實做得不錯啊,一年了,梵阿寺看起來也沒那麼糟糕。”他故意語氣輕快道。
“當然。”她笑,輕輕推開寺門,落了一層灰,她毫不在意地拍拍。當先走進去,環顧四周,很好,至少,房梁沒斷,屋瓦未破,今夜有地兒歇歇了。
兩個人齊心合力把往常住著的屋子收拾乾淨,放下雪妖和蘭花也放了出來的,突然有幾分生活的樣子了。
許長亭執意要趁著今晚的月光把殿中的佛像都打掃一遍,催著非真先去溪邊洗澡。兩個人收拾屋子,都是一身的灰和汗。
“喵~”許長亭剛走進去,就聽見一聲。他定睛一看,十多雙亮晶晶的眼睛盯著他,綠油油的,讓他有幾分慫。
一年的時間,佛堂已經成了貓窩了?
他盡力做出和善的樣子,想告訴貓咪自己沒有惡意,然而他們還是一鬨而散。
這樣也好,他鬆口氣,安安心心擦拭佛像。
佛祖的面龐還是像十幾年前他離開時一樣慈悲,可他卻不再是當初那個他了。
他有很多話,不知該向誰傾訴,索性撿了蒲團,團膝坐在佛前,安安靜靜頌了一卷經。心情好像安逸了很多,展開手心看見的鈴蘭也沒有那麼刺目了。
會有辦法的,他想。
他感到自己已經說不出再見了。
他捨不得。
頌經是最好打發時間的,待他覺得心安,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自己也該洗洗了。
不過,非真怎麼還沒回來,難不成在溪裡睡著了?從她過去,起碼有一個時辰了,再多的灰塵,也該洗好了吧?
他走向溪邊,安靜的月光撒在水面,沒有一絲波瀾,安靜而美好。她回去了嗎?他想。
他走到溪邊,撩起水,有點涼意,已經快冬天了,他不敢跳下去洗。
他脫了上衣,簡單擦拭幾下,正準備穿上衣服的時候,水下伸出一隻白白淨淨的手,一下子把他拉了下去。
涼意撲頭蓋臉地襲來,他凍地打了個哆嗦,水嗆到喉嚨裡,很難受。
但並不怎麼驚訝,那手一伸出來,他就知道是非真了。
他嗆著水,艱難地睜開眼睛,黑夜裡的水卻很亮,亮到讓他一眼就看清非真的樣子,她沒有穿衣服。
她笑顏燦爛如花,長長的頭髮像水藻一樣在水裡四散開來。而她的手拉著許長亭的手,緊緊的不肯放開,好像在欣賞許長亭溺水的樣子。
許長亭真的感受到了窒息的感覺,水從鼻子,口腔,耳朵,眼睛裡灌進來,無孔不入。
可是沒有空氣,他拼命地掙扎,可是她始終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