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可是聽懂了?”說到此處,她又捋了捋垂落在一旁肩上的長辮,言笑晏晏道,“難為太尉竟還記得我,畢竟已經兩年未曾相見了,就算是再見,這張臉,也已經不是兩年前的那張臉了。看來,太尉的記性也不像是傳聞中的那般差嘛,還是說……因為有愧,所以才會記得?”
周言猛地睜大了眼,正要說話,被洛玄的搖頭止住。“言言,你不要聽她的話,我們不欠她的。”
安撫了周言,他又轉過頭看向君言和蘇晉兩人,眼中一閃而過深沉濃郁的殺機。
“你們騙了我。”他道,神情冷漠,帶有殺機。“我本以為你們是好心好意給言言來治病的,沒想到卻是這樣……不過,這也都要怪我,沒有及時聞出你身上的味道。”
他衝著君言說道:“你身上的味道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所以我才沒有聞出來。不過你說話的語調倒是沒變,令人生厭。”
“哦?因為分辨不出我身上的味道,太尉就開始厭惡我其他的地方了?真是奇哉怪哉,太尉從前不是說,覺得自己是個怪物,很討厭自己嗎?”
周言原本是躲在洛玄身後的,聽聞此言,她抿了抿唇,終是忍不住反駁道:“洛玄才不是怪物,他人很好的。”
君言溫溫一笑,面上神情奇異,似歡喜,又似悲哀。“他對公主你麼,自然是很好的,可是,對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洛將軍。”她甜甜喚了一聲洛玄,笑將起來。“你當年用我族人的性命威脅我時,我就說過了吧?我要你和周言都不得善終!現在我來了,報應也就開始了。”
周言一愣:“什麼……報應?”
“什麼報應?”君言慘淡一笑,眼中恨意迸發。“公主殿下,你居然問我什麼報應!哈哈哈哈……當年我奉你們大洛的皇帝之命,煉出了長生不老之藥,本以為能夠以此換得我族人性命……可是你的父皇,你們的皇帝,利慾薰心!他當慣了天下只有他一人能做主的皇帝,便也要當只有他一人能做主的神仙!他派了你的好丈夫沿途截殺我的族人,吞食我族人的魂魄,使我遊洲族人無一人倖免!”
“就連耄耋的老人,不過週歲的嬰兒,他都沒有放過!”
“此等滅族之禍,你說,我該不該報仇?該不該也同樣殺了你們,以祭我族人在天之靈?!”
“你胡說!”周言想也不想地便道,“洛玄不會做這樣的事,就算是他做的,那你又是怎麼活下來的?沒有人能在洛玄手下逃開!”
“是啊?你說得對……為什麼他們都死了,只有我還活著?”君言眼角發紅地看向周言,輕聲道,“說起來,這還要感謝你……若非當年天策太尉忙著和公主的親事,恐怕也不會無暇分身,以至於只是大意輕敵地派了手下的戰鬼惡獸來追殺我的族人。”
“我的族人在被你的丈夫囚禁時,受盡折磨,有些還被挑斷了手筋腳筋,法力盡失,如何能敵這萬軍戾氣的戰鬼?不過片刻,就被它們吞噬殆盡,連一絲殘魂也沒有留下。”
“只是天不亡我,這天道也知道啊,它欠我的實在太多了,所以我沒有死,活了下來。”說到此處,君言眼中恨意愈甚,面上笑容卻也愈盛。“我非但沒有死,還遇到了當年救了我遊洲族人的恩公。啊,這也要感謝你們的皇帝。因為你們的皇帝德政不加,所以我們經過的一路上都屍橫遍野,餓死的、受寒的、被瘟疫所染的窮苦百姓不計其數,恩公沿路施粥贈藥,這才在半途上遇到了我,把我救了起來。聽聞我的遭遇後,又給我換了一張臉,去除了我身上游洲人特有的氣息,帶著我來到這天策府,就是為了能夠讓我親手報仇。”
“我真是不明白。”她道,“恩公當年救了我遊洲族人,老族長就為他修建寺廟,只要是盛大的節日,就會讓全族人一起祭祀祈福,沒有一年是忘了他的。可你們的皇帝呢?我給他煉丹,讓他長生不老,他卻是這樣回報我的?殺了我的所有族人?”
洛玄面色平靜,或者說,他對君言遭遇如何,根本漠不關心。
“成王敗寇,我早就和你說過。現在的結局,都是你自己做的孽。”
“我做的孽?!”這話顯然給了君言不小的打擊,她袍袖一揮,迴廊外的幾根廊柱登時塌了一半,宮鈴急響,狂風呼嘯。“這是我做的孽?!如若不是你們皇帝貪心,妄圖長生不老,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我的族人也就不會死!現在……你居然和我說,這都是我做的孽?”
她顫聲說著,聲聲泣血。
洛玄目光沉沉,“無能力之人,勢必要受制於人。今天的結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