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的臉色怎麼有些奇怪啊?”
沉新聽了,也上前俯身看了眼女嬰,他一看就咦了一聲:“腮部泛青,下唇點紫,頸部脈絡清晰可見……這是中毒之兆,而且此毒極其霸道,想必從發作到致人死亡用不了一炷香的時間。”
我被他這話嚇了一跳:“你是說她要死了?”
“不是要死了,”司命踱步上前,有些含糊地咳了兩聲,“她已經死了。”
☆、第96章 同魂(巳)
這話一出,我和沉新同時愣了一下,又同時抬頭看向他。
“你說什麼?”我以為是我聽錯了,“問露死了?”
司命點點頭,又搖搖頭:“不不不,我二嫂她倒是沒死,死的是她輪迴轉世的永安公主司徒令。”
“永安公主?”我又低下頭看了一眼明顯下唇發紫的女嬰,發覺那女嬰果真開始蹙緊了細眉,開始在搖籃中蹬手蹬腳,的確是毒發之狀。
司命沉痛地點了點頭。
“可、可是這怎麼會呢,她不是還要嫁給謝醉之的嗎,如果她現在就死了,那謝醉之娶的是哪個永安公主?”我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凡間皇室忌諱頗多,問露所轉世的司徒令既然已經佔了永安的名號,那麼無論燕景帝再生下多少個女兒,都沒有一個是能叫永安公主的,史書上可是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謝醉之於建景元年娶了燕景帝之女永安公主,司徒令若在這時就死了,那謝醉之娶的誰?
“司命,”沉新在這時冷不丁問了一句,“這司徒令死的時候是建元幾年?”
司命愣了愣才道:“建元三年六月,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沉新輕笑著搖了搖頭:“沒,我只是覺得你這命格寫得不錯。建元二年,公主出世,建元三年,公主薨。”他感嘆道,“司命,這九洲在你的執掌之下居然沒有顛覆混亂,當真是積了大德啊。”
我被他這話說得一下子笑了出來,司命也是眉毛一抽:“喂喂喂,你搞清楚,我雖然司命,但也只是在影響九洲大事的命格上寥寥勾畫數筆而已,更何況這九洲的掌命簿還被我給扔到為悔池裡去了,具體是怎麼個活法還是得看他們自己行事。我二嫂轉世成永安公主是我寫的,但她被人毒死可不是我寫的。這凡間皇宮中處處勾心鬥角時時殺機重重,我二嫂雖是神仙,但她一旦輪迴轉世就沒有了作為神仙時的全部記憶,一身法力也被盡數封印,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嬰兒,有人要害她,我又有什麼辦法?總不能時時刻刻都盯著她在這皇宮中生活得如何吧?”
“你當我傻?”沉新嗤笑一聲,“你主司命,寫命格簿,這永安公主何年何月何日生你都寫了,你會想不到寫她何年何月何日死?就算沒寫,那她在長大成人之後的事你總會有所涉獵吧,現下她不滿兩歲便死了,也就相當於在她兩歲之後所有的命格都被盡數推翻,你那命格簿是拿來做什麼的?”
司命的神色就一僵,原本顯出幾分無奈的笑意也凝固在了嘴角。
我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這裡面必定有鬼,剛想開口問他,就聽得他在那邊沉聲道:“……這正是我帶你們來此的原因。”
沉新一直意興闌珊的面上終於出現了一抹興味:“你說。”
司命就苦笑了一下:“你們也知道,因著戰鬼出世的原因,這九洲的命格有五分不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只能司命,而不能掌命。可即便如此,對於這些關乎九洲朝代更迭大事的情況還是能一筆定江山的,除非此命格與天道有違,否則的話,一旦凡人命格被我以司命筆書寫於司命簿之上,那這個命格就無人能改了。沉新,你猜對了,我雖然沒有寫司徒令死於何時,卻寫了她遠嫁西土廿年,若是按照這個命格來,她最起碼能活到三四十歲。就算這後宮中再勾心鬥角,可我既然已經寫了司徒令遠嫁西土,她就不會在這宮中出事,頂多是受點皮肉之苦,被人害死卻是萬萬不可能的。”
“結果你也看到了,”沉新瞥了一眼襁褓中明顯已經氣絕身亡的女嬰,聳了聳肩“她死了。”
司命點了點頭:“能使我司命簿上命格相違的,不是天災,就是——”
“*?”沉新挑眉。
*!
聽到這兩個字,我的心就一跳。
這發展聽著怎麼那麼耳熟呢?莫非這*又是蘇晉弄出來的?
我心中疑竇重重,只是尚未開口把這疑惑說出來,司命就在一旁應下了沉新的話,神情一反常態地深沉:“不錯,的確是*。”
說完這一句話,他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