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今天恐怕就得死在這兒了。
他咬牙。
又是一刀,血湧了出來,順著刀柄流到刀刃之上。
木盒終於有了響動,那木盒中的東西彷彿是受到莫大的恐慌,又像是掀開了什麼重物,銅鎖啪的一聲已經開啟,裡面的紙人快速地鑽了出來,順著那些被燒枯的蔓藤,竟然快速地爬到了床榻之上。
而床上,血藤纏繞,然而她的身上卻沒有血孔。
想來寧家人的東西還是保護了她。
吳盟鬆了口氣,右手的刀柄終於鬆開,手臂上的蔓藤被它斬斷。
把刀被丟出了房間。
吳盟劃開自己的衣服,簡單將右手掌包紮。起身走到床邊。屋裡的血藤已經被火燒了一半,屋裡彷彿一股屍體被燒焦的味道。
他上前斬斷了那些圍在床榻邊上的蔓藤。
皺眉看了看依然還睜著雙眼,可是目光卻依然呆滯的唐糖身上。
“唐糖。”他叫了一聲。
伸手使勁拍了拍她的臉。
唐糖的眼睛終於微微轉了兩下,男人的樣子清晰地倒影在她瞳孔中。
他的手輕輕撫著他的天靈蓋,一滴接一滴的血滴在她乾涸的嘴唇上。
“吳盟。”像是從深淵中發出的聲音,弱得立刻被狂風吞沒,沙啞而撕裂。
吳盟看了看周圍,低頭,“我們趕緊走。”
伸手,將人抱了起來。
那些被燒的蔓藤漸漸化成了一灘一灘黑色的血水,一具千穿百孔的屍體就倒在牆角邊上,眼珠暴露在臉上。
然而火勢卻沒有隨著這些蔓藤減少而變小。
而此時的屋外,門大開著。
這屋裡的動靜又怎能瞞得住外頭。
陳徵被孟江晴讓人死死拉著,不讓進去。而守在門外的兩人早就去叫了人。
面前的屋子已經有了濃煙,屍體燒焦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
“去救火啊。”陳徵吼了起來。
可是沒人動。
在竹林的石亭邊上,陳右安靜靜站著。
孟熙早因為這動靜,進來庭院站在孟江晴邊上,“姑姑,你怎能帶陳徵進去?”
孟江晴不說話。
“我自己來的。”陳徵轉身,雙目通紅,“你不是要她身上的東西?我告訴你,現在若不進去,你永遠也拿不到。”
孟熙微笑,“陳徵,你急什麼,人不是出來了嘛?還有另外一個獵人在,你又擔心什麼?”
陳徵一愣,但是他瞬間便明白了。
“今日是你設計?”陳徵轉頭看向孟熙。
孟熙笑笑,“我知道唐糖有個朋友,我知道他一定會來。但是我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快。至於你和姑姑,即使讓你進去,你們也做不了什麼。我也沒什麼擔心的,只是沒料到你們竟然撞在了一起。陳徵,別忘了,你現在還需要我們孟家人的術法才能活。你很明白你做不了什麼。”
他一句話淡淡的。
你做不了什麼,從生到死,你都做不了什麼。
陳徵的心遁入黑暗,是啊,我是做不了什麼。
我想活著,所以我聽從了父親的話,欺騙了她;我想她活著,可是我卻將她推進了更深的深淵。然而有一件事卻是他可以做的。
“至少我可以選擇一件事。”陳徵淡淡開口。
還沒等身邊的孟江晴反應過來,陳徵竟然快速往屋裡衝了進去。
“攔住他,快點攔住他。”一邊的孟江晴哭喊起來。
孟熙眼色微微一變,看向周圍的幾個人,微微點頭,那幾人往前要去攔住陳徵。
然而人還沒攔住,卻見陳徵面前的大門突然從里拉了開來。
吳盟抱著唐糖走了出來。
陳徵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唐糖。”陳徵聽見了自己枯燥的聲音。
唐糖慢慢轉過來臉,看向了陳徵,她沒開口。卻將目光轉向了正面的幾人。
孟江晴要上前,卻讓孟熙攔住了。
“吳盟,沒想到我們竟然是同類人。”孟熙笑,“唐小姐的命倒是真大。”
他說起同類人幾個字,話音很重。
唐糖不說話。
吳盟卻道:“看起來,孟老闆是不準備讓我們離開了。”
“我孟家好不容追蹤到的獵物,怎能輕易讓開。”孟熙開口,“再說,唐小姐和我表弟是未婚夫妻,留在此地,也沒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