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你今年多大,頂多不過十六吧?就已經學的一身的壞習氣,跟在四弟身邊,還不曉得會怎樣教壞他。”說著曾之慶摸著下巴,冷不丁又冒出一句:“還說不定,會挑撥我們兄弟之間的關係呢!”
旺兒心裡並不是沒有這樣念頭,他們差不多是日夜跟隨在曾家弟兄身邊,要挑撥上那麼一兩句,實在是易如反掌。旺兒差不多快要哭出來:“世子,您都這樣說了,小的怎會還那樣做,小的……”
“滾吧!”曾之慶的話本是旺兒想聽到的,可又怕曾之慶再次發難,只是在那徘徊不敢起身。
“我讓你滾!”曾之慶的聲音更冷了,這讓旺兒忍不住抖了下,自己面前的,雖然尚未娶妻,卻是侯府世子,侯府未來的主人。若他真看上了嫣然,那自己這樣的舉動,無異於虎口捋須,旺兒這時忍不住抱怨春花嫂,怎麼不打聽清楚?嫣然雖說是曾之賢的丫鬟,根上卻是服侍老夫人的,曾之賢若在出閣前把嫣然退回去,再由老夫人做主把嫣然給了曾之慶,也是平常事。
見旺兒還在那徘徊,曾之慶喝道:“還不快滾,別打擾我賞花!”旺兒忙擦掉額上的汗水,給曾之慶又磕一個頭這才匆匆離去。春花嫂一直守在門口,看見旺兒出來忙迎上前:“世子信了沒?”
“信個屁?我差點皮都被剝了一層!我不和你多說,要趕緊去尋四爺!”旺兒匆匆說了一句就離開,春花嫂在那裡徘徊一下,剛要離去就見曾之慶出來,忙滿臉堆笑地上前:“世子,您沒帶人,要不要小的去喚兩個人服侍世子您回去?”
“你是張大叔家的兒媳婦?”曾之慶沒回答春花嫂的話,只是問了一句!春花嫂只覺得心在跳,急忙道:“是,小的公公是二管事,小的嫁的,就是他二兒子!”
“你們一家子,都好的很啊!”曾之慶意味深長地說了這麼一句,就離開花園。
春花嫂額頭上頓時有汗出,也不知道曾之慶為何要說這麼一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句話定不是什麼好話。要不要回去提醒自己公公,可自己做這事,也是自作主張,春花嫂想了又想,怕什麼,自己家在這府裡,也是有體面的人家。到時真要追究,就說是旺兒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拿他頂缸就好。
嫣然匆匆跑回家,一進了屋就端起茶壺往嘴裡倒水,只有這樣才能把心頭的恐懼壓下去。若非曾之慶突然前來,嫣然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也許……嫣然拼命搖頭不想下去,再想的話,會越來越害怕!
“你這孩子,怎麼今兒進門一句話不說,就把這壺茶都喝完了?”鄭三嬸走進屋裡,見女兒面色蒼白雙眼無神,像是受了極大打擊,心頭不由突突跳,但還是先嗔怪一句,然後才把嫣然摟過來。
“娘!”嫣然喝下水後,心裡的煩躁少了許多,又被娘摟在懷裡,這才長出一口氣,喊了聲娘,就偎依進娘懷裡。
“哎,我當初和你爹說,不讓你進府去服侍人,可你爹說,我們鄭家也是體面人家,你不會受委屈的。可你爹不說,難道我還不曉得嗎?這府裡的下人,都是全掛子的功夫,你爹和你祖父年紀大了,又穩重,他們尋不到錯處難道還能尋不到你的錯處?給你下絆子什麼的,還不是輕而易舉?”鄭三嬸把女兒抱在懷裡,嘮嘮叨叨地說。
嫣然心裡更覺委屈,伏在娘肩頭嗚嗚咽咽地哭起來,鄭三嬸嘆氣,把女兒摟的更緊些:“就連你哥哥,還不是受了些磨折才成現在這樣?就這樣,他這回回來和我說,在廣裡的時候,還是差點著了人家的道。哎,在這府裡,總要防著些,別看這麼風光,有時真是連睡覺都不得安心!”
聽到提起哥哥,嫣然才算想起今兒是為什麼出府,又見鄭三嬸滿臉憂慮,忙安慰她:“娘,我沒什麼,這做了侯府家生子,生死那由的自己?就算祖母在時,是老夫人跟前最有體面的人,也就那樣了!”
主人眼中的體面和下人的想法往往不是一回事,這點嫣然清楚,鄭三嬸怎不明白?
鄭三嬸沒說話,只是拍拍女兒的臉:“我的嫣然,今年才十四呢,我像你那麼大的時候,還在你外婆面前撒嬌呢,哪像你,就要想著這個,顧忌那個。”
嫣然沒有說話,只是靠在娘肩膀上:“娘,我明白的,您別說了。有個婆子來和我說,說哥哥回來了,給我帶了些東西,我特地回來取呢!”
“是有這麼回事,我不好進門,讓一個小廝幫我說了!”鄭三嬸見女兒情緒漸漸平復,放開她走進裡屋去尋東西,嫣然跟著她進屋,見娘翻箱倒櫃的,拿出一包東西來,都是些外洋來的小玩意,什麼萬花筒,什麼小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