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夜裡還和人輪換著值夜。
曾老夫人上了年紀的人,夜裡往往不得好睡,常有睡到半夜時就醒來和值夜的人說話。輪到嫣然時,嫣然也常聽曾老夫人說年輕時候的往事。這些往事,曾老夫人都講過很多給紫鈴她們,但這新換了一個人,曾老夫人依舊講的興致勃勃。
嫣然也不僅是聽,有時還會發問,這讓曾老夫人越發講的安心。這日子,就這樣飛快過去,轉眼春已盡,夏將來。曾二老爺知府任上已滿,要帶著妻兒上京。
早早就寫信回來說了這事,曾老夫人讓趙氏趕緊把二房原來住的院子重新清掃出來,該粉刷的粉刷,該換掉的換掉,該修補的修補,一定要讓曾二老爺全家一進了府,就覺得和原先是一樣的!
這也是當家的主母應做之事,趙氏也不覺勞累,讓眾人收拾出來,大家子人口眾多,過了十來日也就收拾出來。二房在這守房子的下人也拿鑰匙把那些房間都開啟鎖,從裡面拿出擺設,重新佈置陳設起來。
算著曾二老爺家還有兩日就到了,這邊打發了下人去通州碼頭上接,趙氏也就請曾老夫人和吳老姨娘前去瞧瞧這房舍收拾的怎樣?能在眾人面前表現自己持家有道,是曾老夫人喜歡的事,也就在眾人前呼後擁下,往二房的院子裡來。
原先那些臺階都生了青苔,青石板路上長了野草,現在全都被打掃乾淨,板壁廊柱,全都一色新粉刷的,除了上房沒掛上門簾,別的地方的門簾都是一色新換的。
曾老夫人瞧了就對趙氏笑道:“你還說全都佈置好了,偏這上房的門簾還沒掛,自己打嘴。”
“婆婆您不曉得,媳婦是想著,二嬸子都幾年不見了,定有她心愛的門簾,這上房裡,也就只讓她們重新收拾了下,上房的床帳簾幔,都要等二嬸子回來了,掛上她心愛之物呢!”
“夫人說的是,這才叫想的周到,像我們年輕時候,就沒夫人想的這樣周到了!”吳老姨娘知道兒子歸來,也十分歡喜,對曾老夫人更會湊趣,花花轎子人抬人,這個道理,吳老姨娘還是懂的。
曾老夫人面上越發歡喜,和眾人又往各處轉了轉,也就回到前面廳上,丫鬟倒上茶,趙氏給曾老夫人親自奉上,正要給吳老姨娘也要奉一杯時,吳老姨娘急忙道:“夫人您勞累了這麼些日子,還請坐下吧!”
趙氏也就順勢坐下,曾老夫人已把茶杯擱下:“老二這一回來,也不知道是想謀個外任呢還是在京裡,若是能謀個外任,到時你也能出去走走!”
這話讓吳老姨娘如聞佛音一樣,能跟兒子去任上,得做幾年老太太,也是前輩子修來的福氣,但吳老姨娘依舊恭敬地道:“夫人您這話說的,我就要駁一句了,那麼多的人,到現在也就只剩的你我兩人還能做個伴,哪能拋下夫人不伺候,去享清福呢!”
“都快四十年了,那些往事都已散去,你去享享清福,也是正經事。我在京中,哪還缺人服侍?”吳老姨娘有眼色,曾老夫人也不介意給她幾分臉面,吳老姨娘一張老臉,登時笑如菊花,還要再奉承幾句,外頭突然傳來喧鬧聲,趙氏給紅柳使個眼色,紅柳會意走出,到外頭問了兩句,紅柳再回來時臉色也有些不好,悄悄在趙氏耳邊說了一句。
趙氏臉色登時變了,曾老夫人已經瞧見了,笑著對嫣然道:“你去問問紅柳丫頭,到底出了什麼大事,她這天塌下來的神情?”
不等嫣然說話,趙氏曉得這事瞞不住,對曾老夫人道:“婆婆,去碼頭的人來報,說二叔乘的船,快到通州時,和別船撞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把重要女配曾大小姐給寫出場了。
☆、悔恨
曾老夫人皺眉正待細問,一邊坐著的吳老姨娘已經站起身衝到紅柳面前,伸手去拉她的胳膊:“你說什麼?你二老爺坐的船撞了?你二老爺呢,還有……”
紅柳怎麼說也是趙氏身邊大丫鬟,極少遇到這樣無禮的事,想甩開又不敢甩,聲音很低的道:“老姨奶奶,這事,高管事還在碼頭那打聽,先往府裡送個信,免得……”
話沒說完,吳老姨娘就兒啊叫了聲,曾老夫人還抬頭去望,吳老姨娘雙眼就只插上去,咕嘟一聲倒在地上。雖只那麼一會兒,曾老夫人的眉頭皺的更緊,嫣然已經帶著丫鬟把吳老姨娘給扶起來,趙氏張羅著就近把吳老姨娘扶到上房床上躺下,又讓人趕緊去請太醫。等這些事都張羅完了,趙氏這才對曾老夫人道:“婆婆,方才紅柳還有一句話沒說,說二弟和二弟妹,只怕很兇險。”
曾老夫人嘆了口氣,就對趙氏道:“這也是命,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