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叮囑,要她看好家,看著就和正常歸寧一模一樣。
見容畦走出,楚大爺對容畦笑道:“容爺,這是送客出門?”容畦只拱手還禮,還沒答話。突地容畦身邊的人已經用別地口音說了一句話,這句話一說出來,楚大爺神色有些變化,接著就笑道:“這是哪地的話?”
楚大爺此刻雖依舊一口官話,可那話音裡不自覺地帶上一絲不同。這人垂下眼簾,並沒答話,只是又說了兩句,這讓楚大爺額頭冒汗,楚奶奶見狀就道:“還不趕緊趕車,你不走,我就要走了!”
說著那丫鬟已經上車,眼盯著車伕手裡的鞭子,打算一旦不妥就把鞭子搶過,趕車出去。
楚大爺沒有開口,只要一開口就會暴露出來。人在聽到自己熟悉的口音時,會不自覺地跟著那熟悉的口音說話的。
這人見楚大爺這樣,怎不明白這八成就是,呵呵一笑已經變了官話:“宋大官人,這才一年沒見,怎的已經討了媳婦,置辦了家業,日子過的滋潤的很啊!”
宋是當初楚大爺在騙太監侄孫女時用的姓,一被說出,楚大爺怎不曉得苦主是誰,想要逃卻逃無可逃,況且這樣架勢,定是有備而來,只得硬著頭皮道:“你是何人,我不認得你,更不曉得宋大官人是誰?”
這人呵呵一笑:“真的不認得嗎?那對不起了,廣捕文書上,可是有你相貌的。”楚大爺神色變了,楚奶奶已經道:“原來,你竟是個騙子,竟還騙了我的身子,梅香,我們回孃家去,再不來了!”
說著楚奶奶就催促車伕趕車,想趁亂逃走。楚大爺自然曉得這樣同伴,都是臨時搭起,一有事就各自飛,也不攔阻。容畦卻道:“楚奶奶,聽說你並不是京里人,方才我還奇怪,為何你要回孃家,此刻聽你這樣說,倒想問問,你孃家住哪裡?你這打扮也不像長行,若說你孃家的人來到京中,怎不見他們往你家來?”
楚奶奶被問的一愣,那人已上前拉住楚大爺,接著就道:“不管你是不是被騙,還是本是他同夥,今兒啊,走不了了!”走不了了?楚奶奶額頭又有汗出,嚷道:“我清清白白一個人,被騙了也就算了,你們竟還要把我抓走,我孃家也是有名聲的人家,是……”
不等她嚷完,已有衙役湧到這巷子來,瞧見那人就要嚷,那人把一面腰牌亮出來,這領頭的衙役急忙上前行禮:“原來是臬司衙門的陳捕頭,不知您這到京,為的什麼差?”
這陳捕頭對著楚大爺夫妻一指:“還不就是為了周家的事?從去年到今年,從臬司到下面縣衙的衙役,被比了無數棍,卻連他們影都尋不到。大海里哪裡撈針去?正好我前兒上京,去給周老爺爺問安時候,聽的來了這麼一家尷尬的人。想著聊勝於無,這才跟了來瞧瞧影。誰知天可憐見,他雖改了妝扮,換了口音,可這眉眼口鼻沒法換去。竟逮到正主。”
周太監侄孫女被人拐走,鬧的沸沸揚揚的事,這京裡別人不知道,這些衙役們是曉得的,聽到賊人在此,登時如狼似虎地把那車圍住,不管男女都要拿走。那車伕嚇得立即跪倒,口裡叫饒:“我只是老實吃飯的人家,聽的有人叫車,就過來了!”
陳捕頭哪肯聽他的,衙役們見自己管轄的地方來了這麼一個尷尬的人,到時就算有功,未免也要被堂上官申斥一頓,恨的舉手就要拿棍子打:“討個什麼饒,難道不曉得多一個心眼?”
容畦見狀急忙上前:‘列位,這人也是常在我們這等生意的,今兒過來也怪不得他,不如列位把他拉回去,讓他家裡人和街上里正來領回去就是!”
衙役們也有曉得容畦的,還有人去瞧陳捕頭,陳捕頭沉吟一下就道:“說的是,這家裡的人盡數拿走,到時著家裡人和里正來具保領走就是!”
衙役們聽的吩咐,也就不再像先前一樣凶神惡煞,這車伕曉得今兒怎麼都要去衙門一趟,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央旁邊的人去自家報個信。容畦見狀於心不忍,往衙役手裡塞了一把碎銀子,叮囑兩句。衙役們心領神會,也就明白。
衙役們走進巷子裡時,各家都聽的動靜,雖不好開門可也個個在門後附耳聽著,想聽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等到開始拿人,曉得這和自家無關,也就有人開啟門往外瞧。見到楚大爺垂頭喪氣,楚奶奶靠在丫鬟身上,全不復平日的風采,曉得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沒想到看起來這麼好的兩個人,竟是騙子。
因有衙役在,女人們不好出門,都是男人們在外張望。等衙役把人都拿走,本街的里正也跟了去,這事他也落不到好,只怕還要去捱上二十板子。各家這才把門開啟,男一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