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朱姨娘瞧著眾人把容玉致扶進去,才對鄭三嬸跪下行禮:“親家太太,這件事,的確是我們家思慮不周,也沒想到大小姐會裝病來騙人,更沒想到……”
“朱姨奶奶,您請起吧,這種事,一戳穿就說是小孩子的把戲,太多了。至於以後如何,你,還做不了主。”朱姨娘的臉色微變,但還是起身。
裘氏忙道:“親家太太,這一路趕來也辛苦了,不如您先去三嬸嬸屋裡歇會兒,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可好?”鄭三嬸嗯了一聲,看向天邊,此刻已是太陽西斜,將到傍晚的時候了,這一天,也要結束了,不知等明早醒來,事情會變的如何?
“叔叔。”容畦見容老爺匆匆往裡面去,又匆匆回來,急忙迎上。容老爺原本已經打算好了,既然這破解的法子不能用,那就只好讓容畦夫婦離開自己家,跟他們岳父母離去,畢竟自己只有容玉致這一個女兒。可是誰想到實情竟是自己女兒裝病要逼走容畦夫婦,為的不過是嫣然是丫鬟出身罷了。
此刻聽到容畦這樣說,容老爺不由搖頭嘆氣,拍拍容畦的肩什麼都沒說就來到鄭三叔跟前,作勢要跪下。鄭三叔被容老爺這動作嚇了一跳,急忙拉住他:“親家,這是做什麼呢?方才我也仔細想過,你是疼女兒的人,這心就跟我們疼女兒一樣,曉得女兒病了是被這樣衝撞,定要設法破解,這件事,我不會怪你的。”
“慚愧,慚愧啊!”容老爺還是搖頭嘆氣,對鄭三叔道:“原本我以為我的女兒不過是任性嬌寵了些,可是不曉得,她竟有這樣惡毒的心腸。說出來,真是讓我這個做爹的慚愧,她才十七啊,從小我花了重金,請來教養嬤嬤教她禮儀教她持家之道,教她琴棋書畫,凡大家閨秀該學的,我從沒一樣不想著讓她學,可怎麼也沒想到,竟教出這樣性子的來。”
兩條人命,還有無數流言蜚語,自己女兒,竟都不當做一回事,真是想起來就齒冷。容畦聽到容老爺這樣說,雖不曉得內情,可也覺著,只怕容玉致這病,是有蹊蹺的。甚至背後也有人指使,想著,容畦就有些心灰意冷,對容老爺道:“叔叔,我們夫妻還是離開吧!”
“胡說,原本是我受了矇蔽,可現在我已經知道是玉致心腸狠毒,才鬧出這麼些事,怎麼這時,你就想著走?”容老爺的斥責讓容畦順勢跪下:“我曉得叔叔的意思,原本我也以為,兄弟之間,難免會有些齟齬,可還沒有到我殺了你,你殺了我的地步。可是此刻,叔叔,這接二連三的,衝著我家來的事,已經讓我曉得,並不是這麼簡單。”
“年輕人,多受些磨練總是好的。老三,我有意把家業交給你,自然也是希望,你能守住這份家業,而不是守不住家業。”這是容老爺頭一次,明確表示要讓容畦繼承自己家業。
容畦看著容老爺:“叔叔的心,我明白的,可是我不怕吃苦,我也能吃苦,但我不能讓我妻兒吃苦。”容畦的話讓容老爺沒有說話。鄭三叔當然巴不得女兒女婿能跟自己走,到時容畦做個什麼生意,一家子快快活活地過日子,也是很好的事。
可鄭三叔想的長遠,曉得這件事,不是這麼簡單,即便容老爺此刻不得不因容畦的執意而答應了,但將來容家一旦敗落,那所有的人都會說是容畦不管不顧地走掉,不顧恩義,不管家業,是那樣無恥小人。
鄭三叔眉一皺,就把女婿拉起來:“我當然巴不得你們能跟我走,可是姑爺,人活在世上,不是你一個人。”縱然有昔日容畦代入獄說服太監把人放走的事,也有後面容老爺慨然接納嫣然,待嫣然和別的侄媳一樣。這世間的事,哪是一個人想怎樣就怎樣呢?容畦低下頭,容老爺擦一擦眼角的淚:“老三,你若真的執意要走,我也只能說,一路保重。可是老三,當年你尋到我的時候,還不到十五。”
縱然容老爺待容畦開頭刻薄了點,可衣食飽暖還是能做到的,受人點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容老爺不僅是點滴之恩。容畦心中,有無數念頭在那搖來晃去,最後只得勉強一句:“叔叔,侄兒就算離開了您,可侄兒,還是您的侄兒,還是會孝敬您,四時八節,會讓人送東西過來,會……”
“不一樣的,老三,不一樣的。況且你也心知肚明,我雖和你們,依舊叔侄相稱,可你我之間,已經是父子一樣。”容老爺的話讓容畦再說不出別的,手握成拳,真要狠心離開,自然是可以的,腿長在自己身上,再不是昔日那個無人可靠,甚至要被人建議賣身投靠以得一口飯的孩子。
可是,就是狠不下心,更何況,容畦忍不住苦笑,自己這一離去,就是趁了容二爺的心,遂了容二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