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且等一等。”陳管家聽的聲音耳熟,回頭瞧見是秋紅,停下腳步道:“秋紅,你不去伺候三奶奶,在這叫我做什麼?”
“陳大叔,三奶奶吩咐我去廚房拿東西,我瞧見你,想起問問,那位楚姑娘可收下銀子了?”陳管家幾十歲的人了,秋紅這一問,陳管家就曉得這是嫣然的意思,自然不會隱瞞:“那位楚姑娘說,不過一點小事,無需掛懷。還說,”說著陳管家就住口,這件事,按說關係到容畦,該和三奶奶賣個好,可若是直說了,這女人歡喜丈夫納妾的少,到時三奶奶吃醋從中作梗,到時老爺定會不歡喜,那可怎麼辦?
“陳大叔,楚姑娘還說什麼?”秋紅見陳管家頓住不說,自然要問個究竟,陳管家想了又想這才開口:“楚姑娘說,若非當日三爺心細,當日就要釀成大禍,今日,只是回報罷了。”這樣說的含糊,秋紅的眉皺了皺,陳管家也就道:“這事也就這樣,秋紅,你趕緊去廚房取東西吧。”
秋紅哎了一聲去廚房晃了圈,也就回去給嫣然報信。
聽的秋紅說完,嫣然的手在桌上敲了敲,陳管家定是沒有把話說完。三爺,自己的丈夫。嫣然的手在桌上頓住,就對秋蘭道:“取筆墨來,我要給你們三爺寫信。”
秋蘭應是,取來筆墨。嫣然拿著筆在那躊躇一會兒,這才落筆。
“當鋪一事,全賴楚氏解圍,她言此事本是謝你。此等大恩,君當如何為報。”容畦收到妻子的信,家書總是珍貴的,開啟信瞧了瞧,除了和平常一樣說做了什麼,兒子已經會坐會爬之外,就是這樣突兀的一句。
妻子的心事啊,全落在這麼一句上了。容畦想了想,也就提筆寫了回信。於卿盟誓,絕無二人,更無捨身相報之舉。卿當珍重,桂花香飄,離人回鄉。寫著,容畦唇邊就有笑,寫好回書,密密封了,命人立即送回揚州。
小廝聽了吩咐就有些遲疑:“爺不是還有七八日就回揚州了,何需寫信,直接回去就好。”容畦搖頭:“不一樣的。”
小廝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應是,走出去尋人把信送回揚州。容畦瞧著小廝離去,推開窗,此時大雨方過,帝都的天呈現一種如水洗過的藍,藍的有些透明。別人的心,自己管不著,可是自己的心,容畦是清楚知道的,只有妻子一人,再無旁人。
“三爺,方才林府送來貼子,說明日納寵,也擺了幾桌酒,三爺可要賀一賀?”林府老爺是下一任的鹽轉運使。容畦在京之時,正好聽到他要調任揚州,這可是正好要管到自己的官,就厚了臉皮,請曾之慶牽線搭橋,前去見了林轉運使。
見容畦送上的親兄頗不少,林轉運使也就收了,納寵本是小事,卻能送張貼子過來,足見林轉運使待容畦的親厚。此刻容畦心中,只覺萬事盡在手中,吩咐了小廝幾句,也就備上一份禮,準備明日去喝林府的喜酒。
小廝把禮單拿來,容畦正要讓他在上面添減一二,就有人走進來,手裡拿著一個紙包:“三爺,方才吉慶當鋪的掌櫃,遣人送來了這個,說是一個大漢來當的,問是不是我們家丟失的東西?”
朱姨娘當日逃走,那些首飾衣服,都是尋常東西,著落不到尋處。唯獨那盒寶石,既是容老爺數年來精選的,也只有從這盒寶石入手。不過天下那麼多的當鋪,繁華處也不是隻有揚州京城兩處,南京廣州等地,也是極繁華熱鬧的地方,容畦和容老爺也曉得,只能往相熟的當鋪人家問問,就跟大海撈針一樣,並沒想到能尋到。
此時容畦聽了這話,伸手接過紙包,開啟一看,先還不在意,後頭瞧見寶石上一道細微的裂痕,不由驚訝起來,這正是容家那盒寶石裡的。當初容老爺還嘆息這寶石顏色很美,玲瓏剔透,個頭也不小,可惜就是有一道極其細微的裂痕,本想著不收進去,後來想想,索性先收進去,等以後尋到無暇的寶石再來換。
容畦的心開始狂跳起來,對送紙包進來的人一點頭,此人會意,出去把吉慶當鋪的夥計帶進來。這夥計是個機靈人,立即說了這寶石是什麼人來當的:“那人一瞧就是買不起這些東西的,況且又是個賭徒,只怕是他偷來的,畢竟若說贏,他們哪能贏這些東西?”
容畦謝過了他才道:“這事先不要聲張,你們拿一百兩銀子給那大漢,橫豎他是不會回來贖的,悄悄地跟著他,瞧他往哪裡去,若依舊還是去賭場,只怕這是他偷來的,也就罷了。若不是去賭場,也許是得了別人囑咐,前去當東西的。”
這塊寶石,雖有一點裂痕,要在外頭,也能值上千銀子,只當一百兩,也是當鋪常見的規例。吉慶當鋪的夥計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