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春娟看向楚姑娘,見楚姑娘對自己點頭,也就站在門邊,等著下一步吩咐。
“容三奶奶這是什麼意思?我妹妹雖說沾了那麼一個字,可也是清清白白女兒家,要做容家的妾,也不算辱沒容家。”楚姑娘的話讓嫣然笑了:“不,我只是覺得,這件事,他應的不妥。而且,恕我大膽,這件事,不像是他會應下。”
“不妥?我曉得有些男子,要納妾總要先問過妻子,這樣的話,確實是容三爺不妥。”楚姑娘幾乎是步步緊逼,嫣然卻還是那樣平靜:“楚姑娘,我說的不妥,是他不該應下你的妹妹為妾這種事。要知道,楚姑娘你曾拯容家於水火之中,那日當鋪事情,若非楚姑娘,哪能輕易解決。楚姑娘對我容家有大恩,於容家就是恩人,恩人之妹,若為妾,那才是不通。因此我說,我的丈夫,不會應下這件事。”
楚姑娘看著嫣然,突然笑了:“容三奶奶這番話,真是不讓鬚眉,可惜,容三爺真的應下了。”嫣然也笑了,笑容裡有楚姑娘看不懂的東西:“他真的應下,那就是逼我自己下堂求去。”
這轉的太快,縱然是楚姑娘,也不免變了顏色:“容三奶奶何出此言?”
“恩人之妹,可報恩不可辱。收為妾,就是辱沒了恩人。我為他的妻子,他不懂這個道理,答應這件事,那就是辱沒了楚姑娘你。我為了彌補,只能下堂求去,請令妹正位,這才叫報恩。”
嫣然的話是楚姑娘沒想過的,她看著嫣然,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嫣然已經道:“我曉得,這天下頗有許多的輕狂人,以為報恩就是收別人為妾。可惜他們不明白,妾,不過立女,終生居於妻子之下,既要報恩,哪能辱沒於他。因此,若我的丈夫,真的答應過楚姑娘,要令妹入容家來,那我只有下堂求去,請令妹正位,方為報恩。”
嫣然的聲音並不大,話也不多,但這短短一段話,卻是楚姑娘迄今為止聽到過的,最震撼的話。過了好一會兒,楚姑娘才嘆氣:“果真,只有三奶奶這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容三爺,我的見識,終究還是淺了。”
“楚姑娘的見識,並不是那麼淺,而是被出身束縛住了。可楚姑娘也要明白,天下許多事情,是能超脫得了出身的。”嫣然的話讓楚姑娘又是淡淡一笑:“那麼,容三奶奶已經知道,容三爺並沒答應這件事?”
“是的,我的丈夫,我很明白,他不會答應的。況且,他若真的答應,也是他會親自和我說,而不是由你代為轉告。”嫣然的話那麼肯定,楚姑娘又笑了:“看來,是我不明白你和容三爺之間的夫妻情分。我原本以為,以為你們之間,不過是……”
“不過是尋常夫妻,其實我們還真的只是尋常夫妻。可是誰也沒說過,尋常夫妻就不能恩愛情濃,就不能有畫眉之樂。”楚姑娘認真看著嫣然,過了半日才道:“到這個時候,容三奶奶,我才真心羨慕你。”
不是羨慕她的容貌,不是羨慕她的別的,而是羨慕她能有一個,願意一直陪著她走下去的人。嫣然淺淺一笑,沒有再說別的。眼前這位,已經永遠不能再有一個可以陪著她走下去的人,已經永遠只能在宮外,為那位天子守寡。即便她沒有名分,不過是幾日恩愛,可也要如此。
楚姑娘想來也想到這事,輕輕地把眼角的淚擦掉,對春娟道:“把妹妹請出來吧。”這一回,嫣然沒有讓春娟停下,只對楚姑娘道:“若不嫌棄,我們夫妻可以收令妹為義妹,以後令妹出嫁之事,全在我們身上。”
“嫁妝那些俗事,我並不是拿不出來,不過這天下,又到哪裡去尋容三爺這等好的男子,又有幾個男子,能對我妹妹,不存了褻玩之心?”這才是楚姑娘的真心話,嫣然聽出來了,笑一笑就道:“人生境遇不同,令妹定能尋到她命定的那個男子,從此夫妻恩愛,白頭到老。”
楚姑娘瞧著走進廳裡的妹妹,輕嘆一聲就把眼轉向嫣然:“但願如此。”楚小妹已經曉得嫣然說過的話,此刻心中,對嫣然有仰慕之心,對嫣然行禮道:“容三奶奶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但願我能得容三奶奶祝福,從此一生順遂。”
也只有如此了,楚姑娘又是一笑,笑裡竟有一絲嘆息。嫣然扶起楚小妹,做人,要緊的是聽自己的心,而不是去想別的。
容畦回到家中,聽到丫鬟說嫣然出去了,那顆心頓時如十五個吊桶在打水,可又不好說出來。在屋裡轉來轉去,只不曉得做什麼。丫鬟已經進來說容老爺尋容畦。
容畦原本以為容老爺尋自己是有事,匆匆來到容老爺房裡,容老爺一見侄兒進門就笑呵呵地道:“恭喜恭喜,老三,真不曉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