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哪有這麼多的好事?”
“文才!”鄭老爺子見自己提出的,並不被孫子接受,反而繼續不依不饒,那眉就皺的更厲害,喝止住鄭二哥。鄭二哥重新坐好才對鄭老爺子道:“祖父要說的話我全明白,祖父想的是這鄭家還是像以前一樣,大家和和睦睦的過日子。可是祖父,若大家之前真的那麼和睦,怎會有梁哥兒說出那麼一句?他是個小孩子,懂的多少事?祖父,我曉得您心裡很難受,可是祖父既要還我們家一個公道,那就放開手。”
放開手,才是給公道,而不是給以銀錢,鄭老爺子長嘆一聲,鄭二哥又繼續道:“祖父想著把這些產業三分分開,各拿一份,原本是好事。可是你要知道,人心不齊。大伯這些年……”
“文才,我可沒說你什麼。”鄭大伯見自己被提起,急忙嚷道。鄭二哥又是一笑:“大伯是沒說什麼,大伯不過是怪祖父偏心罷了,好事都給了別人,輪到你,就沒什麼好事了。大伯這樣想,從大伯心裡,自然是理所當然。可在別人瞧來,這就未必了!”
“難道我說錯了?先不說別的……”
“大伯在說這些之前,難道沒想過,我爹孃捨出了幾個兒女?大伯只瞧見我爹的風光,怎沒想到被主人使喚的難處?”鄭二哥冷聲打斷鄭大伯的話。
接著就不去管鄭大伯,而是對鄭老爺子道:“祖父已經瞧見了,這個家,並不像祖父想象的和睦,既然如此,何不各自散去,遠香近臭,總好過以後彼此埋怨!”
“你比你大哥,要能幹多了!”鄭老爺子看著孫子,突然冒出這麼一句。鄭二哥又是一笑:“祖父,答應吧!”
從頭至尾,鄭二哥沒看自己的兄長和侄兒一眼,從頭至尾,鄭大哥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個結果,早在鄭二哥心中,他所要做的,是要三房那邊,徹底脫離開鄭家,而不是討什麼公道。
鄭大哥覺得心口血淋淋的,看著還在一邊不知究竟的兒子,鄭大哥嘆了口氣:“梁哥兒,你確確實實闖禍了!”
梁哥兒又要跪下,鄭二哥並不瞧他,只是對鄭大哥道:“此時闖禍,總好過長大以後。梁哥兒是吧?我只想告訴你,天下哪有什麼真正的一成不變?”
梁哥兒的臉漲的通紅,不知道該看向哪裡。
鄭老爺子嘆氣,人的心,果真是會變化的。鄭二哥垂下眼,有些事,自己的爹是捨不得做決定的,那就只有自己代他做決定了。
容畦和鄭二哥只比嫣然晚出來了大半個時辰,瞧見嫣然已經坐在車上,鄭二哥就笑了:“我就和你說,我妹妹,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
容畦淡淡一笑,各自上車。等上了車,鄭二哥才把在裡面說的那些全都告訴了嫣然。聽完嫣然垂下眼:“爹若知道了,一定很傷心!”
“再傷心也沒有他親孫兒說他是該被逐出去的奴僕來的傷心!”鄭二哥說了這麼一句,看著窗外景色才道:“小時候的想法總是很天真,等大了,才曉得各人心上有各人自己的念頭,就算是爹孃,就算是上面有主人,這些念頭,也束縛不住的。”
鄭二哥這話,實實在在是感慨,嫣然沒有接話。容畦已經握住嫣然的手:“嫣然,我曉得你心裡難免有些難過。可是這世間的事,本就如此。”
付出而得不到別人的贊成,甚至視你的付出為理所應當,久而久之,人的心,會冷的。嫣然沒再說話,只是靠在丈夫肩上。
鄭二哥瞧見嫣然這樣只輕輕一笑,也許,等這邊事了,就可以去揚州勸自己的父親,前往廣州了。只是不知道那時父親是高興還是傷心還是別的什麼?但不管是什麼心情,父親總會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心疼他。
昔日舊僕獻產於曾府的事漸漸已經傳開,嫣然這邊所要做的,就是尋幾個能說得上話的,最好是把這事當做一件稀罕事傳到天子耳裡,天子一句話,那什麼事都可以迎刃而解。
因此嫣然這幾日就趁各府前去燒香的機會,想著和那些貴婦人們說上話,可是收效甚微,畢竟貴婦人們都太忙了。
眼見快要到大年三十,按例,大年初一天子會招百官入宮,百宮朝拜後得到賜宴。嫣然還是沒尋到一個合適的人把話遞上,頓時心生無力之感。
雖說曹少卿的夫人可以遞話,可這樣未免太落痕跡。若是引見別人,未免有這樣合適的。嫣然嘴唇都要急出泡來。
這日嫣然還在想法子,連陸婆子呈上來的年夜飯選單都懶得瞧一眼時,丫鬟在外道:“三奶奶,有位曾少夫人來了!”
曾少夫人?嫣然的眉不由挑起,接著就急急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