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病好了。”
容玉致現在比原先要沉靜了些;和容老爺的關係也比原先融洽。這樣的話,容老爺原來想的要給容玉致覓婿的打算;當然也可以做了。不然容玉致總不能一輩子在閨中。趙嫂子聽的這叮囑;自然明白;也就下去吩咐。
聽到家裡要開牡丹宴,自己必定是要出席的,這人哪有病一輩子的事情?容玉致瞧著鏡中的自己,容色依舊,卻已沒有了原先打扮起來,博眾人一聲讚的心思。
丫鬟都是新挑上來伺候容玉致的,得到的囑咐也是容玉致病後性情有些變化,因此她的嘆息丫鬟們雖聽在耳裡,卻沒有幾個放在心上的,只是在那說,選什麼樣的簪子,什麼樣的衣衫。既是牡丹宴,那就選帶牡丹花樣的衣衫可好?
容玉致聽著丫鬟們的議論,心裡越發發悶,卻無法說出半個字,索性站起身:“我還是出去走走。”她這一吩咐,丫鬟們急忙安排,前呼後擁,許多的人簇擁著容玉致出門。
亭臺樓閣景色依舊,只是這人心,卻不一樣了。容玉致走到一處,聽到不遠處傳來孩子的笑聲。這家裡的孩子,現在只有根哥兒和周氏的長子。不管是誰,容玉致都不想和她們說話,轉身正要離開,就聽到嫣然對自己道:“大妹妹也來園裡逛逛?”
自從入夢醒來,容玉致並不願和幾位嫂嫂多有接觸,接觸之後說什麼呢?再說她們背後是不是在笑話自己,笑話自己被朱姨娘耍的團團轉,傾心一個騙子。此刻見到嫣然,容玉致心裡湧起的,也是這樣心緒,慌亂之中想要轉身。
“大妹妹想來是在怪我呢。”嫣然的第二句話又來了。容玉致下意識地搖頭,轉身對著嫣然:“我並沒怪三嫂,況且……”
“既不怪我,那我們在這談談可好?”在未來的時光,這位小姑子,大概要和嫣然住的日子最久,既然如此,有些話還是說開了好。只是容玉致常常都悶著不肯出門,今日遇到,嫣然怎肯放過。
容玉致很想說不好,可又覺得這不好兩個字,難以說出口,只得轉身往一處亭裡走去。嫣然讓奶孃把根哥兒抱回去,又讓丫鬟們去取一些茶水點心,這才坐到亭中,瞧著容玉致。
容玉致見奶孃把根哥兒抱走,前塵往事湧上心頭,不由囁嚅著道:“其實,本該我說對不起的,當初,我也不過是……”說著容玉致的面漸漸紅起來,後面的話說不出口。
“要說我不怪你,這是騙人的話。可再細細想來,你雖活了十八年,可這十八年裡,有十年是被人用重重謊言騙著的。既然如此,我和一個八歲的孩子計較什麼?”嫣然的話讓容玉致轉生愧疚,忍不住又嗚嗚地哭起來。
說來,容玉致雖錦衣玉食,外人眼裡那是容家的掌上明珠,可從沒人好好教導過。嫣然瞧著容玉致,等她收淚了這才遞上帕子,容玉致接過帕子點一點眼角的淚才道:“那時,雖說是我被騙,可是後面想起,我並不是沒有要了你命的想法的。一個丫鬟,怎配做我的嫂子?”
嫣然伸手把容玉致的臉抬起,容玉致不由驚訝,瞪大眼睛瞧著嫣然,嫣然已經淡淡一笑:“你瞧,你就是被人教壞了,以為這天下,富貴人就是該永遠富貴,下賤的人就是該永遠下賤的,今生不得,只有修來世。這話呢,並不是不對。可還有另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三十年前,容家是什麼樣子,三十年後,容家又是什麼樣子,再過三十年,這容家,又是什麼樣子?這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沒有不敗的花朵。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你看著人高高在上,其實也只是一季風光罷了。”
前面的話,容玉致聽教養嬤嬤說過,這天生尊貴的人,就該天生享福,就不該知道那些不該知道的事。可是後面的話,容玉致就不曉得了,三十年前,自己家是什麼樣子?這個,容玉致是真的不知道。
“都說讀書明理知天下,可是也要瞧讀的什麼書,知的什麼理?如果認為,這天下事都是永遠不變的,櫃子裡的銀子是永遠都花不完的。這樣養出來的,不過是不通庶務的酒囊飯袋。叔叔他疼你,就算曉得你不通庶務,也就想著給你尋一個精通這些的女婿,再從侄兒裡選一個人出來,幫著你,做你的臂膀,免得你被欺負。叔叔的心,到現在,你該曉得了吧?”
“我早已不怨爹爹,只是,只是……”容玉致平日也覺得自己口齒伶俐,但遇到嫣然就覺得說不出話來。
“你也曉得,我的出身,不過是侯府的丫鬟罷了。侯府教人,特別是教小姐們,從不教她們不通庶務。人生的事,風雲變幻,就算是侯府千金,日後出嫁,誰又知道嫁的丈夫能遇到什麼事,誰又能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