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
此刻聽的齊老四在那讚個不停,齊老爺鼻子裡哼出一聲:“你這是沒見識了,容家雖然富,可瞧著就是暴發戶人家。這椅子都是新的,上面的字畫也全是時人的,沒有一幅古畫。還有這古董,的確是個古物,可是你曉得這青銅象是做什麼的?不過是阿房宮裡宮女用來溺尿的,就這樣擺在這裡,簡直是貽笑大方!”
齊老四正拿著青銅象在那瞧,聽了這話就急忙把它擱下,一陣皺眉:“這象,我見黃家也有一個,不是說是始皇帝殿內擺設的?”
“賣古董的都這樣說,可是這真正的用處,還是我有次去拜訪一個世交,是他說的。還笑話說,現在這些富人家裡,凡是瞧見個古物,不拘是宋瓷還是唐三彩,統統都擺在家裡。可是哪曉得有些是冥器,有些是溺器,古人知道了,只會大笑而過。”
齊老爺這番話讓齊老四點頭:“哥你真是見多識廣。”
“我們齊家,可也曾風光過,不過後來敗了。”齊老爺感慨一句,陸婆子已到廳前,並沒立即進去,而是先在外面聽了聽,聽到這話才在心裡點頭,接著走進去:“兩位請了。”
齊老四已經站起,齊老爺卻曉得這不過是個家裡的使喚婆子,眼都沒抬:“怎麼,就遣你來和我們說話,這家裡總也要有個主人。”
“這位老爺您說的是,可您也曉得,兩位是男人,偏生不巧,我們三爺是去京城做生意。兩位要再來早幾日,我們四爺也還在家,這幾日我們四爺也上京趕考去了,並不在家裡。”陸婆子可不會把齊老爺的冷言冷語放在心上,依舊笑著恭恭敬敬地說。
“果真是不懂禮的人家,外甥女在這裡,只怕被糟蹋了!”齊老爺眼皮還是沒抬就說出這麼一句,齊老四也點頭:“雖說女子不見外客也是有的,可我們是什麼親眷?至親。別人罷了,外甥女我們總是要見的。”
果真難打發,不過陸婆子面上還是笑著:“哎呦呦,要真是至親,那自然是要見的,可是兩位這老遠跑來,空口白話,就說是至親,既沒人證也沒物證的。此刻這家裡,男人們全不在,都是些女人在家,哪能輕易兜攬外客,自然要謹慎做事。有什麼事,還請等我們三爺回來再說。橫豎二十多年都等了,不在乎多等這一個來月。”
說完陸婆子就喊來人,送客。齊老四登時大怒:“誰說我們是冒名,我們是外甥女親親的舅舅,畢竟……”陸婆子可不怕他發怒,見小廝走進就道:“把這兩位客人請出去,以後啊,爺們不在家,這外客還是少上門的好。”
“呸,你這不懂事的人,哪有往外趕起客人的道理?”齊老四已經卷起袖子,齊老爺還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彷彿這些爭執都沒發生。
齊老四的怒火併不被陸婆子放在心上,倒是這位齊老爺難打發,因此陸婆子面上的笑已經消失:“既然二位不肯走,那就對不住了,給我去衙門裡報官,就說有人冒名我們家的親戚。”
這威脅讓齊老四趕緊去瞧齊老爺:“哥,怎麼辦?”
齊老爺這才抬眼瞧向陸婆子:“報官嗎?很好很好,正好我想瞧瞧,這揚州地面上的官是怎麼治理的,想問問,這不讓親戚進門,不讓舅舅瞧外甥,這是哪家的道理?”
齊老爺的話讓陸婆子皺眉,果真難對付,一說到報官都沒有半分變色,因此陸婆子很快道:“您口口聲聲說舅舅,若是真……”
陸婆子話還沒說完,廳外面就響起一個聲音:“二位不管是真是假,空口白話的事總是難說。二位既自稱是小姑的舅舅,那就是和林家有親。林夫人這些日子雖在忙碌,但二位也可去尋她,若真是小姑的舅舅,見上一面也是可以的。只是小姑年紀也不小了,有些事,縱是舅舅,也難以做主。”
陸婆子聽的這是嫣然的聲音,對著窗外恭敬地道:“三奶奶說的是,這件事關係重大,哪有隨便就承認的。”
讓自己去見林夫人?齊老爺的神色有些許變化,這位表姐,齊老爺心中是有懼怕的,可若不去見,到時容家一口咬定自己是假,把自己趕出去事小,丟了面子拿不到銀子是真。
至於這年紀大了,不肯聽舅舅的話,齊老爺並沒放在心上,畢竟容玉致這麼大年紀還沒出嫁是事實,到時齊老爺會去告官,以容畦夫妻不肯照管容玉致,致使已過摽梅之年,尚待字閨中的理由,懇求讓容玉致和自己居住。這樣的好事,官府一定肯的。現在的問題就是,怎麼過林夫人那關。
“齊老爺不肯嗎?還是說,您本就不是小姑的舅舅?”嫣然見廳裡沒有傳來聲音,因此開口再詢。
“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