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給你更多的線索。”
“那隻能帶回去再說。”捕頭王蹙眉。
林慕白起身,褪去手套和遮臉布遞給暗香,轉而取回自己的蓮傘,“你該知道,水中屍最難驗,何況還是死去多時的,我只能說盡力而為。縣太爺若想求得更多線索,怕是要請鄰縣仵作的幫忙才好。”
捕頭王拱了拱手,“多謝林大夫。”
吐了嘴裡的薑片,林慕白轉身離開,“我去義莊等著。”
“好!”
捕頭王招呼底下人,“把屍體送去義莊,小心點,別弄壞了。”說著,快速朝碼頭避風處疾步行去,他還得跟上頭彙報。
柳色青衫,一柄蓮傘遮去了半數容臉,唯聽得細雨綿綿中,柳藤球下的紫銅鈴隨她的輕晃而微響。
一聲聲,悠遠綿長,清脆微涼。
“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不如請殿下移步,前往下官府中先行住下。側王妃如今心神未定,殿下您看——”清河縣縣太爺——江鶴倫躬身行禮,小心翼翼的開口。
可這話剛說完,竟聽得眾人疾呼,“殿下?殿下您要去哪?”
藏青藍色的身影,衝入雨幕,在雨裡狂奔。
江鶴倫愕然,還不待回過神,身邊的恭親王親隨,皆飛奔追去。一下子,場景亂了套。腳步聲,呼喊聲在雨中混成一片。
“王捕頭,快——快——殿下,殿下!保護殿下——”江鶴倫拎起官服衣襬,撒腿就跑進了雨裡。
眾人在雨裡追著當朝恭親王飛奔的畫面,委實讓人咋舌。
清河縣的百姓一個個面面相覷,皆不明白這恭親王,抽的哪門子瘋?
方才一言不發,木訥如樹樁一般的坐著,卻突然撒腿就跑,壓根不給人反應的機會。這為人處事,果然不同凡響。
下了雨的街道沒什麼人,林慕白在前,暗香在後。去義莊的路十分僻靜,一路上的桐花於細雨中散著幽幽的香氣。
驀地,她駐足雨中。驚覺身後有紛至沓來的腳步聲,伴隨著濺水之音,好似格外急促。幽然轉身的那一瞬,紫銅鈴劇烈震響,林慕白只覺一道黑影突然撲了上來。
傘下,多了一人。
身子一暖,她已被人緊緊的抱在懷中。林慕白愣在當場,風吹銅鈴響,這是怎麼回事?
耳畔傳來他略帶顫抖的聲音,低沉暗啞,“馥兒,我——想你。”
羽睫陡然揚起,林慕白僵在當場,蓮傘在手,側聽細雨潤無聲。入目,是一眾驚詫的眼神,她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因為此刻緊擁她不放的這個男人,正是恭親王——容盈。
☆、第3章 她還活著?
“師父?”暗香驚叫,瞬時瞪大了眼睛。這是怎麼回事?
只聽一聲悶哼,容盈突然收了手,左臂快速垂落,肩胛處一枚銀針輕晃。他的面部表情格外痛苦,可眼底分明掠過一抹欣喜若狂。
林慕白退開幾步,與他保持安全距離,口吻冰冷,“我不是馥兒。”
“林慕白,你放肆,這是恭親王殿下,你——”江鶴倫剛要過去,卻被容盈的親隨——五月,攔住了去路。
五月眸光颯冷,冷睨江鶴倫一眼。手一揮,所有親隨都退避三舍,形成一個安全的包圍圈,將閒雜人等隔離在外,不許靠近圈內半步。
“馥兒!”容盈遲滯的呢喃著,反覆唸叨的,唯有這兩個字。
“師父?”暗香有些驚懼,“師父,他輕薄你,他——”
容盈眼底的欣喜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同於常人的呆滯,彷彿除了唸叨“馥兒”二字時,流露的少許黯然,再無其他表情。
林慕白嬌眉微蹙,方才著實想給他個耳光,可迎上容盈的雙眸時,她的眼神駭然微斂,轉而道,“我看他眸光呆滯,怕有隱疾。”語罷,林慕白轉身,“算了,別管他,咱們走。”
哪知容盈又上前,右手直拽她的手腕,想將她拽回懷中。
“你別不識好歹。”所幸林慕白反應快速,急忙退開幾步,甩開他的手,眸色清冽至絕,“別逼我再出手,殿下好自為之。”
“馥——兒。”他的嘴艱難的一張一合,似乎說話都很困難,只這樣痴痴呆呆的凝視著,慍色未減的林慕白,而後一步步朝她走過去。
林慕白掉頭就走,再也沒有回頭。
綿綿細雨溼了發,五月快速上前為容盈撐傘,為他取下肩胛上的銀針,讓他恢復了左臂的自由。
“馥兒!”容盈的身子止不住輕顫,嘴裡依舊絮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