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林慕白睡意全無。
北苑,難不成又要出事?
可已經死了兩個人,難不成兇手還要把如意班的人,全部趕盡殺絕,才算甘心?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讓他連殺兩人,而且還將方問山的臉皮都給生生撕去。這樣的血海深仇,絕非一日之寒。
耳邊聽到四更的敲梆聲,琴聲終於消失不見了。
林慕白如釋重負的鬆一口氣,心想著,應該不會有事。
哪知懸著的心,剛剛放下,轉瞬間便聽到了外頭喧鬧的聲音,伴隨著紛至沓來的奔跑聲。林慕白快速推開容盈,頓時掀開被子下床,伸手取過床頭的外衣披上。
容盈急忙跟上,緊跟著林慕白便走出了房間。
“出什麼事了?”林慕白望著正走出房間的夜凌雲與管家。
夜凌雲垂眸,“很抱歉,沒看住方仁杰。”
“人呢?”林慕白揚眸。
管家俯首,“跑了。”
“那麼多人看不住一個方仁杰?”林慕白稍稍一怔。
“我派了最好的護院,裡三層外三層的佈防,但——”夜凌雲深吸一口氣,“都被人用迷香弄暈了,方仁杰這才跑了出去。”
“方仁杰還有幫手?”林慕白仲怔,突然瞪大眸子,“快去北苑。”
一聲低喝,所有人都拼命的往北苑趕去。
沒有打鬥聲,沒有哀嚎,也沒有嘶吼。整個北苑,安靜得像陰曹地府,到處瀰漫著森冷的陰氣。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視線快速的掠過北苑偌大的院子。
沒有動靜!
付流的房間,房門大開。
“你先別進去。”夜凌雲攔住林慕白,率先走進去。凝了內力於掌心,腳步輕柔,蓄勢待發。
房內,一聲劍刃落地的“咣噹”之音,讓林慕白疾步進門。
付流倒在血泊中,方仁杰站在那裡,腳下有一柄染血的劍。夜凌雲蹲身,伸手去探付流的脖頸,這才回頭望著站在門口的林慕白,“死了。”
“殺人償命,我不後悔。”方仁杰眸色黯然。
“事情還沒查清楚,你何以認為他就是殺人兇手?”林慕白冷了面色,眸光涼薄,“方仁杰,你簡直愚不可及。你有沒有腦子,想沒想過也許這就是兇手的本意,借刀殺人?”
方仁杰愣住,“你說什麼?”
林慕白進門,瞧一眼氣喘吁吁趕到門口的暗香,“暗香,搜一搜,看有沒有紙條。”
暗香當然明白林慕白的意思,轉身就開始在房間裡搜尋。
“慕白,你找什麼?”夜凌雲不解,“你找什麼呢?告訴我,我幫你找。”
驀地,林慕白的身子僵住,躬身翻開了枕頭。在枕頭底下,她找到了被壓著的一張紙條。上面清晰的寫著一個“流”字。指腹輕柔的摩挲紙張,一模一樣的紙質,一模一樣的筆跡。
“這是什麼?”夜凌雲愕然,“這什麼意思?”
“高、山、流——”林慕白只覺得心頭打顫,“是高山流水嗎?”
不對!不對不對!哪裡不對呢?
突然,林慕白嬌眉緊蹙,“為何雲水還沒有起來?”要知道雲水就住在隔壁,按理說這麼多人來了付流房間,她也該醒了。付流是她未婚夫,她理該過來看一看。
音落,方仁杰撒腿就往外跑,一腳踹開雲水的房間,飛撲至雲水床前。
“雲水?雲水你醒醒?雲水?雲水你怎麼了?”方仁杰的聲音在顫抖,到了最後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喊。
“讓開!”林慕白推開方仁杰,急扣雲水腕脈。
方仁杰紅了眼眶,“她怎麼樣?”
“中了迷藥,拿水來。”林慕白眉頭緊鎖。
暗香快速遞上一杯清水。林慕白含一口水,“噗”的噴在雲水的臉上。雲水一聲低吟,嬌眉瞬時微微擰起,緊接著舒眉睜眼,乍見這麼多人守在自己床前,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雲水當即愣了一下。
“我——大家這是怎麼了?我怎麼了?”她撫了撫自己的面頰,而後揉著太陽穴,“頭好疼。”
“你有沒有聞到什麼,或者吃過什麼?”林慕白問。
“聞到?”雲水搖頭,“我就睡前煮了點小米粥,給付流端去了一碗,我自己留了小碗,別的什麼都沒吃。”雲水微微一怔,“我的碗呢?我吃完了就放在桌上了,打算明日起來再洗。”
桌案上空空如也。
“暗香去付流房間看看。”林慕白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