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亂作一團。
林慕白直接被擠倒在地,不知是誰,狠狠的踩上了她的手背。劇烈的疼痛讓她喊出身來,卻有溫暖的懷抱直接撲上,將她牢牢的抱在懷中,圈在自己的保護內。人實在太多,他是個傻子,不懂得去想,只懂得本能的反應。所謂的本能,就是先護住她,再來顧念自己的周全。
事實上,他也是這麼做的。
等到人群中出現了縫隙,容盈突然抱起她,飛身落在了狐仙廟外頭,高高的許願樹頂上。粗壯的樹幹,剛好能坐下。他快速將她抱在懷中,眸色驚懼的望著底下飛奔的人流,越發收緊了胳膊,好似這些人都是來搶他的寶兒,以至於他緊張極了,身子緊繃如鐵,硌得林慕白渾身都疼。
林慕白不敢出聲,生怕又驚了神經高度緊張的容盈。坐在樹梢正好能將祭臺那兒的一切,盡收眼底。
她看見那個人直挺挺的躺著,衙役們不敢輕易搬動,大夫們上去卻最終搖了頭。她想著,口吐白沫若非羊癲瘋,就該是中毒了。至於是什麼毒,什麼時候中毒,有待勘驗。她不知道死的那個是誰,心中只想著,應該是丹陽城的出名人物。可她沒想到,死的就是側王妃蘇離的二叔。
這一下,事情就鬧大了,鬧得太大了。
現在不能下去,也不能過去幫忙,橫豎人已經死了,她在過去,就無疑是羊入虎口,自己送上門給人當成殺人嫌疑犯處置。所以,還是靜觀其變為好。
劉慎行的面色很難看,回頭看了一眼愣在那裡的紅綃,而後快速收回視線對著底下人也不知說了幾句話,便急急忙忙的離開,衙役快速的封鎖了現場。
“容盈,咱們走,否則被抓到我們會變成殺人犯。”林慕白低語。
容盈眨著眼睛看她,傻乎乎的笑了一下,越發的抱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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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府。
蘇離在自己原先的閨房中安然飲茶,狐仙之事她原就不信,何況這次回來也算是悄悄的。要知道,自己此前把恭親王和世子爺弄丟了,現在還沒找回來,若是教皇帝皇后知道她不但不去找人,還在這兒參加什麼祭禮,估計得吃不了兜著走。
她現在唯一的心思,就是坐等容景垣把容盈父子送回來。
“沐王爺不是說。今日就能抵達丹陽城嗎?為何殿下和世子還沒回來呢?”秋玲一次次的出門翹首檢視,一次次的失望而回。
李忠原著急忙慌的跑進來,“主子,出事了!祭臺出事了!”手中的杯盞重重落下,蘇離冷眼瞧著李忠原,驚得李忠原撲通跪地,“奴才該死,奴才失禮,請主子恕罪。”
蘇離這才冷道,“身為恭親王府的奴才,這般冒冒失失,教人見了,還以為我這側王妃平素有多慣著你們,簡直是毫無禮數。”
“請主子恕罪。”李忠原俯首不敢高聲。
“說吧!”蘇離垂眸,瞧一眼杯中茶水。
李忠原深吸一口氣,“主子,劉知府來了,說是——說是二爺出事了。如今還不知是生是死呢!”
羽睫陡然揚起,“你說什麼?”蘇離駭然蹙眉,“二叔?什麼生死?”音落,她已起身,抬步便往外走,“劉慎行人在何處?”
“回主子的話,此刻人就在花廳,就等著見主子一面呢!”李忠原躬身隨行。
秋玲慌忙追上,“李忠原,你可莫胡說,二爺好端端的能出什麼事?這出去的時候還是容光煥發,怎麼就——就不知生死了呢?”
“廢什麼話,去了不就知道?”蘇離冷厲呵斥,秋玲住嘴俯首,不敢再說什麼。
劉慎行已經等在了花廳,蘇離進來的時候,他便快速起身,躬身相迎,“下官單州知府劉慎行,見過側王妃。”
側王妃到底是側王妃,畢竟是妾室,到底比不得王妃尊貴,又無官職在身,若非出了事,劉慎行是不必對其行禮的。只不過,蘇離是恭親王府的側王妃,相較別的王妃,又顯得身份尊貴些。所以蘇離的身份,其實是個尷尬的位份。說不高卻附帶著恭親王府的榮譽,說高吧,說到底也只是個妾。
“劉大人不必行禮,且說發生何事吧!”蘇離坐定,“好端端的,我二叔不是去參加狐仙祭禮嗎?又出了什麼事?”她想著,估摸著自己的二叔平時得罪的人太多,最不濟也就是遭人暗算吧!可是祭禮有知府參與,肯定有府衙之人隨行,出不了大事。
哪知——劉慎行深吸一口氣,這才慎慎低語,“祭禮之行一切順遂,誰想就在敬香之時,蘇二爺突然舊疾復發,當場暈厥。經大夫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