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姑姑有所不知。這是我爹剛納的姨娘,叫林慕白。她是個好大夫,我喜歡她!”容哲修不是沒看出來,方才容嫣然瞧著林慕白的臉色。
聞言,容嫣然放下容哲修,在他鼻尖上輕輕颳了一下。“小人精。”
容哲修眨著明亮的眼睛,“皇姑姑難道沒聽說嗎?我爹為了小白,連蘇大人都踹回京城去了。”
這話一聽,容嫣然的臉色瞬白,“你說什麼?蘇大人?御史中丞蘇大人?”
容哲修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深吸一口氣,容嫣然到嘴的話,硬生生給嚥了下去,繼而低低道,“皇兄的病,已經到了這地步嗎?”
“何止。”容哲修道,“我爹連我都不認得,所以皇姑姑最好別刺激他。否則爹發起瘋來,是會吃人的。連明恆和五月都制不住他,真的好可怕哦!”
“這樣啊!”容嫣然蹙眉,“有那麼嚴重嗎?”
“七公主最好相信,殿下的病情連宮中御醫都束手無策,沒辦法,皇上這才下令讓殿下來雲中城靜養。公主應該知道,殿下的病在心不在表,尋常藥石是沒辦法治好心病的。”明恆行禮。
說的,確實有道理。
容嫣然沒有多說什麼,只得走到蘇離身邊,略帶疑惑的望著蘇離。
蘇離頷首。似乎在表面,明恆和容哲修所說,一點不差。容盈的武功,容嫣然是知道一些的,尋常人根本制不住他,所以她也不會傻得去自找苦吃。
入得行宮,眾人尋了各自的殿宇住下。
夜裡,莫青辭和七公主容嫣然,要設宴為容盈接風洗塵。
站在正殿的院子裡,林慕白顯得有些精神恍惚。
“師父,怎麼了?”如意從寢殿出來,“自從進了行宮。師父的臉色就不是很好,是哪兒不舒服嗎?師父,是不是你的傷口——”
林慕白搖頭,神情微恙,“不是。傷口已經結痂癒合,沒什麼大事。只不過這裡——”她蹙眉望著如意。“我好像以前來過。”
如意一笑,“師父不是說來自清河縣嗎?這雲中城距離清河縣可有萬里之遙,師父怎麼可能來過呢!何況若是真的來過,師父又怎麼會不記得呢?”
“若是真的來過,那麼我會是誰?”她顧自低語,繼而定定的望著高聳的瞭望臺。
心。有些莫名的揪起。
好像有個聲音在說:你若跳下去,我便信你。
有人道:那你可願嫁我?
心,突然漏跳一拍,林慕白瞬時攥緊了袖中拳頭,有些難掩的情緒波動。下意識的,她坐在迴廊裡,絞著腰間玉佩的穗子,“你去收拾一下吧,夜裡估計得忙活著,出來此地也許會不習慣,你多四處走走,多看看多聽聽。先習慣一下。”
如意頷首,“知道了,師父。”
長長吐出一口氣,林慕白總覺得心裡悶得慌,好像一口氣喘不上來似的,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坐著還是不舒服。腦子裡有些渾濁,可她聽不清楚到底是誰在說話,模模糊糊的,約莫是自己的臆想。
不遠處,容哲修緩步行來,瞧著坐在迴廊裡發愣的林慕白。神色有些不太對,“你怎麼了?害怕了?”
“怕什麼?”林慕白問。
“皇姑姑!”容哲修坐在她身邊,笑得賊兮兮的,“知道嗎,我這位皇姑姑是大祁的七公主,跟我爹算得上青梅竹馬。感情也不錯。皇爺爺最寵愛的兒子是我爹,最寵愛的女兒自然是這位七公主了。她方才看你的樣子,很像要吃了你。”
“我沒得罪她,她吃我作甚?”林慕白挑眉。
“因為她和蘇側妃曾經是好友。”容哲修壞壞一笑,“我告訴你,你死定了。”
林慕白一笑。“是嗎?那我等著便是。”
“你不怕?”容哲修仲怔。
“我若說怕了,你會讓我走嗎?她會放過我嗎?”林慕白笑了笑。
容哲修不語。
“既然不會,那我為何要先弱了自己計程車氣?水來土掩,該來的總會來,我怕什麼?”林慕白起身,舉目遠眺,這裡的一草一木,視線所到之處,似乎總透著一股子熟悉的味道。她好像夢裡來過,可又記不清楚是什麼時候做的夢。
“你看什麼?”容哲修問。
林慕白搖了搖頭,沒有做聲。
看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只覺得自己好像有東西落在這裡,可是——會是什麼呢?一轉頭。容盈站在門口,目不轉瞬的盯著她。
她回眸一笑,心裡卻開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