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明恆驚呼。
如意關上寢殿大門,擋在了門口,“師父說了,出去!”
“可是世子!”明恆焦灼,“會出事的。”
如意雙手掐腰,“世子不需要你,他需要的是一個娘。”
“可林側妃——”明恆急得團團轉。
如意輕嘆一聲,“師父正在學做一個母親該做的事。”
明恆一愣。
這是容哲修第一次捱打,長到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脫了他的褲子,將他的屁股打得火燒般通紅。眼淚珠子不斷的滾落,容哲修嚎啕大哭。
“你娘若是嫌棄你,何必懷胎十月生你?”
“你娘若是不要你,何不生下你便掐死作罷?”
“你娘若是拋夫棄子,你爹還會如此痛不欲生的苟延殘喘嗎?”
“你不信自己的母親,反倒信了別人的挑唆誣賴,你對得起你母親的生養之恩嗎?”
“身為男兒大丈夫,輕信讒言,不辨是非,你說你該不該打?男兒當頂天立地,可你呢?肆意胡為,仗著自己是世子,就這般恣意狠戾,來日那還得了?”
“今日口不擇言,也許來日便是禍從口出。如今童言無忌,那麼將來呢?”
“你說,你今日是不是錯了?”
容哲修抬頭,扯著脖子喊,“我沒錯!”
林慕白打著容哲修的屁股,“你還敢犟!母親生你,你卻直喚賤人,難道還有理了嗎?錯了沒有?”
“沒錯!”容哲修嘶吼著。
又是一巴掌落在屁股上,林慕白跟著哭出聲來,“還敢說沒錯,今日我便打到你認錯為止。”溫熱的淚,落在容哲修臉上的那一瞬,容哲修哭得更是慘烈。他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林慕白,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的哭著僵持。
這倔脾氣,倒是如出一轍。
漸漸的,容哲修止了哭聲,剩下的便是無聲哽咽。林慕白低頭望著容哲修通紅的屁股,哭得反倒更兇了些,就像個孩子般,突然間的宣洩了所有情緒。
容哲修愣在那裡,半晌沒回過神來。
“疼嗎?”林慕白淚流滿面。
容哲修點了點頭。狠狠抽泣兩聲,“可你哭得比我還兇。”
“我心疼。”林慕白低語,下意識的抱緊了容哲修。心裡疼得厲害,就好像自己剜了自己的肉,打的時候疼得鮮血淋漓,這眼淚便再也忍不住。
“小白,你抱抱我,我疼。”容哲修哭著抱緊了林慕白的脖子,“小白——”
“臭小子,平時看你挺機靈的,怎麼到了自己身上便是如此的蠢鈍不堪?”林慕白將容哲修抱在懷裡,輕柔的替他拭淚,“這世上哪有不愛孩子的母親呢?若是真的有,那也必定是狠心的母親,但絕非是你的母親。你爹何等人物,能挑上你娘,而且痴心不悔,你娘又怎麼可能是如此輕薄的女子?”
容哲修盯著林慕白,“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看看你爹如今的樣子,不就是最好的解釋嗎?若你娘是個不忠的女子,你爹必定不會如此深情下去。他既然喜歡你娘,肯定是因為你娘心善,值得他愛,否則怎麼可能生下你這個臭小子?你是你爹和你孃的血脈延續,是你娘所有的希望。不管她是生是死,她離開你必定也是抱著心如刀割的不捨,可也有她不得已的苦衷。”
“十月懷胎,你可知道有多辛苦嗎?若不是深愛著這個男人,誰願意拿自己最美的韶華年歲,去賭一場勝負難料的戰局?你娘才是與你骨肉相連的人,你豈能輕信他人,而不相信與自己血脈相連的人?你說,你是不是該打?也不知是誰亂嚼舌根,這樣子作弄你。”林慕白輕嘆一聲,拭去臉上的淚痕。
容哲修將小腦袋埋進林慕白的懷中,低低而撒嬌般的抽泣,“小白,揉揉——疼。”
林慕白淚落無聲,溫柔的揉著容哲修的屁股,“我下手太重了。”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打我。”他抬起淚眼汪汪的雙眼盯著眼前同樣淚流滿面的林慕白,“小時候,我經常在想,只要我娘能回來,哪怕是打我一頓罵我一頓都好。好羨慕別的孩子有娘,可以在孃的懷裡撒嬌,做錯了事孃親還能教訓我。可是我——不管我做什麼,皇爺爺都說是對的,所有人都怕我,沒有人真的關心過我。其實,我只是想要一個娘。能打我能罵我,能陪著我哄著我睡的娘。”
“以後,我哄你睡覺,好不好?”林慕白的眼淚再也沒能止住,笑著哭的滋味,真的太難受。
容哲修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