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你盯著我做什麼?不怕看著看著,就看厭了?”林慕白笑道。
容盈挑眉,“若要我看厭,估計要等到合棺下葬之時。”掐起她精緻的下顎,指腹溫柔的摩挲著她光滑細膩的肌膚,“有些東西只會越看越喜歡,懂?”
“那我算不算越看越喜歡的那一種?”她問。
他笑,“你說呢?”
“你這話說得,比你的臉還好看。”林慕白起身,“今日不許跟著我了,我要出去辦事。”
“辦什麼事?”他慵懶躺在床榻上,半支著腦袋意味深長的盯著她。
“我想去一趟昨兒個世子放風箏的地方,估摸著能發現什麼。我想了很久,他們沒有直接動手,而是間接的蠱惑世子,只怕別有用心。我還是不太放心。自己去一趟才算作罷!”林慕白起身穿衣,“待會讓五月進來伺候你。”
容盈輕嘆一聲,仰躺著床榻上,“看樣子在你心裡,修兒的地位比我高。”
“你怎麼跟個孩子計較?”林慕白嗤笑,“他才多大,才六歲。而且,哪有人跟自己兒子吃醋的。”
“泡死在醋罈裡才好。”他顧自低語,一臉的沮喪,回眸時竟可憐巴巴的盯著林慕白,眼睛裡寫滿了無辜與期許,“若修兒是你生的,那你是不是得抱著他睡?最後我就成了孤家寡人。”
林慕白苦笑不得,緩步走到床前,捧起他盡顯悽楚的容臉,口吻極具戲虐,“若他是我生的,咱們就一起睡。我睡中間,你和世子睡兩側,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多好!”
容盈在她手心落吻,“我會把他一腳踹出去,誰跟我搶女人,我就對誰不客氣。”
“真小氣。”林慕白笑罵一聲,徐徐起身束好腰帶,“話說,你既然醒了怎麼不去查一查離恨天的事?追在你後頭,讓你和世子永無寧日,你也不著急嗎?”
“有些東西,知道太多沒好處。防著也就防著吧,戳破了就會變成災難。”容盈坐起身來,一臉邪魅的望著林慕白的胸前,“這種事,你不是深有體會嗎?”
心下一緊,面色一燥。林慕白瞪了他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沒個正形。”林慕白開門出去。
她未能聽到容盈的一聲輕嘆,一聲苦笑,以及那雙永遠都停留在她身上的眼睛。他其實——很害怕看到她的背影,真的打心底裡害怕,來自於她的轉身!
轉身這種事情,是最容易讓人心生畏懼的。
有些人,一轉身就是一生。
如意端著藥過來,“師父?”
林慕白點了頭,接過手中的藥一飲而盡,苦澀處有如意遞上來的幾枚蜜餞解苦。
“師父這是要去哪?”如意不解,眸色焦慮,“一大早的,還是用過了早飯再走吧!”
“去世子昨日放風箏的地方。”林慕白往外走,“我總覺得心裡不安,好像會有事要發生。蘇離那邊似乎沒有什麼動靜,估摸著不是她下的手。”
“偏殿那邊如今很是安靜。”如意抿唇,“師父,是不是他們又在想法子折騰人了?我看那個蘇側妃,就不是善茬,能這樣安靜估計不是什麼好事。”
“我也知道她安靜不下來,可總還是希望她能安靜下來。”林慕白輕嘆一聲,“否則鬥來鬥去的,我也累。原就喜歡爭搶的人,哪裡經得起這樣的一波接一波。”
如意點了點頭,“我會盯著點,免得師父措手不及。”
出了行宮,也不教人跟著。這雲中城四處都是巡邏的衛士,自從莫浩失蹤一事發生過後,城中戒備更是森嚴無比。所以林慕白也不擔心安全問題。
這雲中城的長街,她還真沒有好好的逛過,上一次是追著暗香去的,是故也沒仔細看。
你還真別說,雲中城真是人傑地靈的好地方。舉目望去,男兒俊俏,女子嬌俏,一張張清麗的臉,教人見了便心生歡喜。走過彎彎的拱橋,站在橋面上望著底下穿梭而過的烏篷船,竟有種江南水鄉的錯覺,這倒讓林慕白想起了在清河縣的日子。
那時候的自己,那時候的暗香。
簡簡單單的日子,她贈醫施藥,暗香隨著她東奔西跑,卻是最快樂,最無憂無慮的。如今,那些日子都一去不復返了。
那時候的林慕白,打死也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與暗香成了今時今日的境地。
輕嘆一聲,林慕白苦笑道,“能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也是不錯的。”
如意笑道,“能陪著師父,才是最好的。”
“傻丫頭,將來你是要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