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白不是說了嗎?她來得晚了。
這世上最無奈的,便是來得太晚。
有些事晚了一步倒也沒什麼,可於性命而言,晚一步就等於生死相隔。
“多謝!”林慕白頷首。
莫青辭拭淚,笑得酸楚,“是我該謝謝林側妃,若不是你及時相救,也許浩兒此刻只剩下了冰冷的墓碑。如今還能活著,不得不說是我的幸運,有幸相逢,多謝相救。莫青辭,感激不盡。”
“莫城主別再謝來謝去的,小公子剛剛醒來,還需要靜養,若是城主真的覺得想謝謝我,那就多抽點時間去陪陪兒子。天下富貴,功名利祿,皆有盡時。唯獨家人,少一個就不會回來。有時候,時間不等人,不會等到你閒下來有空了,才給你機會珍惜的。”林慕白輕嘆。
莫青辭頷首,“莫某記下了。如今我已經在安排相關事宜,等到各就各位,我就可以放下擔子,就陪著兒子好好長大。那些親力親為的事,都及不上自己的兒子。”
林慕白點了頭,莫青辭抱拳躬身,轉而離去。
臨走前,莫青辭就站在視窗,小心的開啟了窗戶縫隙,望著床榻上靠著床柱昏昏欲睡的莫浩。心疼得不能呼吸。輕嘆一聲,到底沒有進去,只得拂袖離開。
“師父為何不坦言告之?”如意不懂,“莫城主到底是喜歡小公子的,方才見他給師父跪下,我這心裡頭只覺得酸澀難過,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林慕白道,“父子連心,我怕說了實情,莫城主會不顧一切的陪在兒子身邊。如今這樣也好,小公子在我們手上,只要我們保護好小公子,平日裡注意觀察,未曾得手的賊人必定還會再來。”
如意切齒,“那賊人心太狠手太黑,就五歲大的孩子還能怎樣?這般對待年幼的孩子,也不怕遭雷劈。”
“雷公太忙。未必能顧得上。”林慕白淡淡然開口,“如意,還是老樣子,小公子的藥你必須親自抓親自煎,期間不可離開半步。人要抓,但是小公子不能有所差池。若是利用孩子,那我們跟罪大惡極之人也沒什麼區別。”
如意頷首,“師父叮囑過,如意都記得呢!這藥都是如意親自過手的,絕對不敢有差錯。只不過師父,小公子畢竟年歲太小,萬一露了馬腳可怎麼辦?”
“所以我向莫城主要了一個承諾,不許任何人靠近半步,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可以進來。如此一來,就能瞞得住一陣子。這陣子先治好小公子的病再說!”林慕白輕嘆一聲。她與眾人說的那些話,也不全然是瞎編的。莫浩被撞到了頭,確實有些事情記不起來了。
如意道,“師父,小公子的記憶什麼時候才能恢復?”
林慕白搖頭,“有時候並非是身上的問題。”
聞言,如意愣了愣,“師父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慕白舉目遠眺,望著高聳的院牆,“孩子太小,當時嚇著了,所以打心底裡不想記起這件事。有時候不是不記得,只是潛意識裡不想記得。”
“那怎麼辦?”如意道,“總不能教那險些害死小公子的兇手,逍遙法外吧?”
“方才我說小公子已經醒了,我發現老太爺身邊的那個姨娘有些不太對勁,似乎有些著急。我不知道她是因為把自己當成了家裡人所以才擔心小公子,還是說藏了什麼秘密。”林慕白有些猶豫,“當時我也只是刻意的放緩了語速,刻意的留意了一下。”
如意想了想,“師父是說老太爺的續絃,那個叫——”她抿唇,良久才道,“叫沈玉蓮。”
林慕白點了頭,“是她。當時覺得表情有些怪異,但畢竟無憑無據,咱們也不好胡亂猜想,平素你多留意一些,別教人鑽了空子。”
“知道了師父。”如意想著,如此一來那蘇離也該進不了院子。她別的都不擔心,就擔心蘇離半道上給師父使絆子,到時候會教師父受傷。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呢!
輕嘆一聲,林慕白想起了一些事,終歸沒再說話。
及至傍晚時分。林慕白便讓如意推著自己出了門,也不許容盈跟著。
“師父這是要去哪?”如意不解,“是給小公子抓藥嗎?”
林慕白搖頭,“去見一見故人,到底也該好好談談了。有些話憋在心裡,早晚是要發瘋的。”
如意蹙眉思索,故人?誰是故人?
驀地,她突然道,“是師姐嗎?”
林慕白笑而不語。
推著木輪車,如意左顧右盼,想著師父這是要去哪?這雲中城雖然如今戒備森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