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馬車疾馳而去。
當著容景甫的面,宋明成自然不敢高喊,萬一容景甫真的瞧上了於蔓,自己豈非沒戲?
可容景甫一心要找蘇婉,哪裡是這麼好忽悠的。
勒緊馬韁,直追出城而去的馬車。
馬車在前,容景甫在後,終究馬車跑得太慢,剛剛出城進入小樹林,就已經被容景甫的人攔了下來。
白狐冷然,“滾開!”
“車裡是誰?”容景甫問。
宋明成不會輕易和女子在街上打架鬥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找到了所謂的“於蔓”,而容景甫此行就是為了於蔓而來。
“關你屁事!”白狐切齒,可這會子她不能隨意添亂。容景宸的人一直在追查前朝勢力,如果自己此刻發出訊號召喚舊部前來馳援,只怕會引起容景宸的懷疑。
深吸一口氣,到了嘴邊的手指,又慢慢的放下。
蘇婉是知道白狐的顧慮,她也不建議白狐召喚援兵。現在的一切,都必須以宮裡的訊號為主,不可擅自調遣。蘇婉不知道的是,跟容景甫相比,白狐的武功到底能撐多久?畢竟容景甫帶著那麼多人。都是齊王府的護院,一個個孔武有力。白狐雖然武功好,但也耐不住車輪戰的連番上陣。
“讓車上的人下來。”容景甫眯起眸子,視線死死盯著車簾。
“除非殺了我!”白狐冷笑,騰空而起,冷劍出鞘。
護院們一擁而上,開始纏著白狐,而白狐顧慮著馬車,有些束手束腳。好在武功是極好的,雖然沒辦法逼退護院,但也足以自保,只是有些無法顧及馬車上的蘇婉。
只希望杏子她們能逃脫,能及時趕來救援。
否則的話,蘇婉的身份就真的要暴露了。
車簾被陡然掀開,蘇婉愕然抬頭望著出現在門口的那張臉。
容景甫死死盯著車內的蘇婉,意識到她有些輕微的顫抖。那雙美眸瞪得斗大,讓他忽然想起來那一日他在馬車上對她欲行不軌時,蘇婉眼睛裡的驚恐之色。
跟現在,幾乎是一模一樣。
“婉兒?”他低低的叫了一聲,有些試探,有些不太確定。隔著輕紗看不清真容,可他有些難以剋制的激動,“婉兒是你嗎?”
“你別上來。”蘇婉厲喝,“我下去就是!”
容景甫讓開身子,看著蘇婉慢慢吞吞的從車上下來。
終於,她站在他面前,卻始終不肯多看他一眼。
“婉兒?”他伸手想去掀她的面紗,被蘇婉如針刺般躲開,與他保持了三步距離。那樣的淡漠疏離,彷彿就像個陌生人。
“我不是婉兒,我叫於蔓。”蘇婉深吸一口氣,極力平復自己的心緒,“這位公子怕是認錯人了。”說著,轉身走到一旁,瞧著白狐被護院死死糾纏圍困的模樣,當下擰了眉,“還請這位公子放了我的家奴。”
容景甫痴痴的望著她,“你不是婉兒?”他不信。那眉目間的神韻,一顰一嗔是如此的相似,怎麼可能不是她呢?
“你我元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要揪著我不放?難道你與那登徒子是一路人?”蘇婉只能強裝鎮定,裝作不認識的樣子。這世上人有相似,有什麼奇怪的。
“你真的不認識我?”容景甫近前。
蘇婉倒吸一口冷氣,連忙退後幾步,“你別過來!我不認識你,你也別靠近我。還有,放我們走。”
“婉兒!”容景甫突然伸手,直接扣住她的胳膊,幾乎將她捧在跟前,雙眸灼灼的盯著她那驚懼的眼睛。這眼睛眉毛鼻子,幾乎跟記憶裡的一樣。
“你放手!”蘇婉掙扎,“我不是什麼婉兒,我也不認識你的婉兒,你放開我!”
“你就是婉兒!”聲音都一模一樣,怎麼可能不是。下一刻,容景甫已經掀去了蘇婉臉上的輕紗,蘇婉拼命的推開他。可還是晚了,那張臉終究還是完整無缺的呈現在容景甫面前。
她看見容景甫欣喜若狂的模樣,突然覺得腳都軟了。
沒錯,她就是怕容景甫。
對容景甫所有的情愫,只能兩個字來形容:畏懼。
畏懼容景甫的靠近,畏懼容景甫的擁抱,畏懼他眼底的光,畏懼回到他身邊。
“婉兒!”容景甫握著輕紗的手,止不住顫抖,“你還活著?你真的還活著!”
蘇婉呼吸急促,面色發白的盯著他,連連後退。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容景甫不是看不出她的恐懼,只是內心深處對於她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