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撇撇嘴,“我跟你說,你爹和你娘能在一起,還是我給你娘支的招。想當年呢,你娘可是大殷皇朝數一數二的女巾幗。親王知道不?大殷皇朝有史以來唯一一位女親王,差點都成女皇帝了。如果你娘當了皇帝,這會子就沒你現在所謂的皇爺爺什麼事兒了!”
明恆恍然大悟,突然想起那個瘋瘋癲癲,偶爾神出鬼沒盡出瞎主意的王妃的師父。
那不就是前朝的御醫林申?
如此一來,明恆如釋重負,冷劍歸鞘,原來是他!
只不過,明恆有些頭疼,這老頭進宮估計是衝著林側妃和殿下來的,可到了這兒竟然跟容哲修開始胡咧咧,壓根忘了自己的最初目的。果然。年紀大了不靠譜啊!
明恆想著,讓老頭留在這兒,總好過他在外頭胡亂走,到時候被太子和宋貴妃的人發現,鬧出大亂子。如今宮裡已經是劍拔弩張,這老公的腳程那麼快,輕功那麼好,如果能留在世子身邊,萬一世子有危險,還能打個幫手。
這麼一想,倒也是極好的。
不過嘛——還是得悄悄的通知天牢那頭。
因為聖旨下達,林慕白也是同罪,是故只能搬出甘露殿,被送到了天牢裡跟容盈待在一起。只等著容景宸哪天心情不好,一道上刑場。
至於蘇離,竟然沒人關心她的死活。甘露殿沒找到人,宋貴妃也不著急,淡淡然一句暴斃就把事情這樣過去了。畢竟對於宋貴妃而言,蘇離最後的價值,不過是送容盈上刑場的時候,讓容盈的身邊多個女人!是故,真當無關痛癢!
林慕白的身子越來越沉,如今誰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容盈乾脆陪著她坐起身來,就著天窗的月光,對月下棋。
可他的心思都在林慕白身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如今看她懷著身子如此辛苦,更是心疼不已。
“你總盯著我看做什麼?”林慕白瞥了他一眼,“能從我身上看出朵花來嗎?”
“咱以後不生了。”他突然冒出一句。
她微微一愣,“誰家男子。不喜歡多子多孫的,你倒好。”
“太累。”他輕嘆一聲,落下一枚白子,卻發現自己無路可走,又輸了。
“為你累一些倒也值得。”林慕白淡淡的笑著,“你又輸了。”
“那你高興嗎?”他問。
她淺笑,“你心不在焉,刻意讓著我,我怎麼高興得起來?這一次,不許分心,咱們好好下一盤。也得教你悄悄,什麼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容盈長長吐出一口氣,“算算時辰,也該差不離。你怕嗎?”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林慕白笑問,“這皇宮。我比你熟。這裡有多少宮殿,多少條路,從哪兒走能避人耳目,從哪兒離開能悄無聲息,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今時不同往日,你如今身子不便,如果打起來,我怕傷著你!”容盈慢慢的拾掇著棋坪上的棋子。
“我——”
“噓!”容盈示意他禁聲。
五月無聲無息的落在外頭,俄而朝著二人行禮,“殿下,林申入宮了。”
眉睫陡然揚起,林慕白驟然轉頭去看五月。恰巧五月的視線也正好落在林慕白身上,四目相對的那一瞬,五月快速斂眸低頭,面色微白。
“師父進宮了?”林慕白深吸一口氣,若無其事的回眸望著容盈,“他應該是來找我的,怎麼不見他人影?去哪了?”
這師父慣來不按常理出牌,所以連林慕白都猜不透他到底要幹什麼。
“在棲鳳宮,如今和小世子在一處。”五月低語,“明恆說,二人相交甚歡,世子刻意留下了他,免得他到處亂跑惹出亂子。”
“修兒?”林慕白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容盈揉著眉心,“可別把修兒也給教壞了!”
林慕白嗤鼻挑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是我師父一手教出來的,怎麼,給你丟臉了?”
“豈敢豈敢!”容盈心頭腹誹,那老頭慣來出餿主意,要是把修兒往瘋瘋癲癲的路上帶,來日還不定要怎樣的天下大亂。
一想起當年肆無忌憚的白馥,容盈就有些頭疼。如果修兒變成第二個白馥,這可如何是好呢?以後怕是沒有女人能降得住他!
“讓師父留在棲鳳宮也好,橫豎事情很快就會結束,不必旁生枝節。”林慕白輕嘆一聲,想起了師父,就想起了義父,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
林慕白望著五月,眸色微黯。
“卑職告退!”五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