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來表達此刻的激動。
“你——你能不能喊我一聲?”徐慧泣淚,“能不能喊我一聲娘?當年——對不起、對不起,娘不是故意要拋下你們的,實在是情非得已。”
“我都知道。”孟麟卻突然冷靜下來,伏跪在地朝著徐慧磕頭,“麟兒叩首,叩別孃親。”
徐慧淚如雨下。
孟麟抬頭,含笑喚了一聲,“娘!”
他等著喊這一聲娘,等了二十多年。
她等著這一聲娘,也等了二十多年。
如今,都已得償所願。
外頭的容景垣壓根不知道里頭髮生了什麼事,是故一直在府門內等著。他當然不能等在門口,否則教人看出端倪來,勢必惹禍上身。在徐慧這件事上,容景垣是萬萬不敢大意的。
孟麟是收拾好了自身才出來的,否則一雙紅眼睛還不得露餡?饒是容景垣這木頭,估計也能看出異常。
“如何?”容景垣慌忙迎上去。卻見馬車漸行漸遠,倒是讓容景垣愣了半晌。母妃不是一直不肯走嗎?怎麼這會子倒是走得這樣乾脆?
“沒事了。”孟麟如釋重負,“放心吧,她會過得很好。”把上半生的斷裂緣分,用下半輩子來彌補。如此,誰都不再有遺憾。
“母妃沒有說什麼?”容景垣問。
孟麟道,“娘娘臨走前讓我轉告你,好好珍惜眼前人,莫待無花空折枝。”
這話是什麼意思,容景垣自然是知道的。
“什麼時候能喝上你的喜酒?”孟麟笑問,悄然轉了話題。
容景垣笑了笑,“等蔓兒能下地能坐木輪車,我就與她成親。”
“那你父皇,能答應嗎?”孟麟問。
“不答應就不答應吧!”容景垣轉身回府,“不答應自然有不答應的辦法,大不了我跟蔓兒去南撫鎮打鐵,餓不死她。”
孟麟笑道,“你就是個木頭。”
容景垣頓住腳步,“木頭有木頭的好處,至少枯木還能逢春,可你呢?你自詡風流,這會子身邊連半個紅顏知己都沒有。瞧著點吧,還是當木頭好!木頭還能開出朵花來,學著點吧!”
被反唇相譏了一回,孟麟有片刻失神,回過神來,容景垣已經走遠。
“容景垣,你這話是誰教你?還真是反了天了,你說你不就是娶個妻嗎?有必要這麼寒磣我?我可告訴你,如果我要娶妻,外頭排著隊的姑娘,都能一路排到城門口。”孟麟追著容景垣不放。
這容景垣不就是比自己早點成親嗎?有什麼可得意的?
若說是要成親,他早就可以成親了。只不過因為父親的事情,所以孟麟一直耿耿於懷,是故實在不願成親。不過現在,心結解開了,似乎可以考慮成親之事。畢竟自己的年紀著實不小,也是時候該穩定下來了。
徐慧走了,孟行舟也走了,不過從此以後世間又該少一對怨偶,多一對人間美眷。起起伏伏了二十多年還能在一起,果真是緣分未盡,守得雲開見月明。
杏子與蘇婉提及孟麟追著容景垣屁股後頭笑罵,倒是把蘇婉逗樂了。沒成想,孟麟與容景垣也有如此歡喜的一幕。但是孟麟說的,也不無道理。
要讓皇帝同意自己與容景垣的婚事,比頑石點頭還難。
所以——這事怕是不太可能的。
不過就算不能嫁給他,只要能在一起,別的也沒那麼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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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病一直反反覆覆,因為一直吃著藥,所以勉強過得去。
容景垣與容盈商議,藉著沖喜之名,讓容景垣與蘇婉成親。畢竟皇帝的身子反覆,鬧不好萬一龍御歸天,身為皇子就得守孝,估計得耽擱。
可容景垣若是納妾倒也罷了,但如果容景垣要立妃,娶妻的話,就得奏請聖諭。皇上那一關,還得容景垣自己去辦,容盈只能從旁協助。
蘇婉的腿傷還沒好,但是已經有了起色,終於能坐上木輪車,而不必長日躺著。
“要不。還是等等吧!”到了這會子,反倒是蘇婉猶豫了。
容景垣深吸一口氣,“放心,這一次有四哥幫著,一定可行。大不了,又被駁一次,不打緊。”總不能讓蘇婉一直無名無分的留在自己身邊,這對蘇婉而言極為不公平。
蘇婉送容景垣出門,容景垣翻身上馬,“父皇駁幾次,我就奏幾次,一直奏請到父皇答應為止!我絕不會讓你為妾,或是無名無分的留在我身邊。”
他的母妃便是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