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握著手中銀簪,孟行舟的神情格外鄭重,好似稍微重一些都怕弄壞了這寶貝疙瘩。他盯著那簪子,眼睛裡發著光,也噙著淚。
時隔二十多年,這東西終究還是回到了自己的手裡,沒能簪在她的髮髻上。
半道上,孟麟下了車,得把這連夜趕製出來的仿製品還給容景垣才是。回眸去看車上的父親,不言不語,只是死死握緊手中的簪盒,就跟呵護了一輩子的寶貝似的,再也不願撒手。
低頭輕嘆一聲,孟麟忽然在想,自己此刻該拿什麼樣的心思,去對待容景垣呢?
說到底是自己的兄弟,同母異父。平素的交情也是不容置疑的,原來冥冥之中,是親兄弟,所以這般交好。可有些話,不能告訴容景垣。
孟麟一聲長嘆,緩步走在長街上,他得慢慢走過去,然後慢慢的想清楚才是。
但是容景垣並不在府中,此刻他正帶著蘇婉去了紅坊。
在紅坊裡,他見到了自己的母親。
那一瞬,容景垣是悲喜交加。
“母妃安好?”他不敢置信的打量著母親,而後回頭望著身後的容盈,“這是——是怎麼回事?”
“是太子殿下他們救了我。”徐慧淡淡笑著,“景垣,我沒死。”
“太好了!”容景垣欣喜若狂。
母子相擁的畫面固然是令人感動的,容盈看了徐慧一眼,“你們好好聊。”轉身離開。
有些話,還是讓徐慧自己跟容景垣說吧!
蘇婉躺在床榻上,林慕白細細的檢視了蘇婉的雙腿,“骨肉開始重新生長,就目前情況來說,還算正常。不過你也要有心理準備,烏素給的藥雖然很好,著實也能讓你重新下地。但是以後遭逢陰雨天氣,估計還是會疼。平素,自己做好保暖工作,莫要受涼受風。畢竟你這不是小傷,能保住這雙腿實屬不易。”
“好!”蘇婉感激涕零。
林慕白讓薔薇和葉子幫忙,重新為蘇婉上藥包紮,“以後杏子陪著你,至於玉弦——我也不知道師父把她倒騰到哪兒去了,若是可以。我讓他把玉弦還你。”
蘇婉點頭,“只要大家都活得好好的,別的什麼都不重要。歷經生死,什麼都會漸漸看淡。”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我現在覺得很滿足,若是就這樣死去,我也心甘情願。”
“你甘願,也得問問人家沐親王答不答應。”林慕白笑著打趣,將藥方遞給葉子,“讓杏子去抓藥。”
葉子頷首,“是!”
蘇婉凝眉,“你要把白狐調走?”
“如今京中太平,所以白狐得去執行任務了。”林慕白輕嘆一聲,“總有些殘黨餘孽,需要徹底清理,否則一時的心慈手軟總會帶來無窮禍患。”
“你是指夜家莊?”蘇婉當然知道林慕白的心思。
林慕白頷首。“夜凌雲在連紹一帶消失不見,雖然現在夜家莊被查抄,可終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不相信他會就此安分守己,大概躲在哪個角落裡,隨時準備東山再起。好了,這些不是你擔心的,你好好養傷就是最大的事兒。”
蘇婉頷首,“我懂。”如今她也幫不上什麼忙,只有讓自己快點好起來,才能貢獻一己之力。
看出蘇婉的擔憂,林慕白笑道,“怎麼,他對你不好?”
“不是,只不過我的身份,怕是很難和他在一起。”蘇婉輕嘆,“你該知道,皇上那頭——不會答應的。”
“本來就是你們兩個的事情,何必要擔心別人的看法?日子是你們在過,還是他跟皇上過?媳婦是自己娶的,又不是給他爹備著的。”林慕白道,“話糙理不糙,你難道也要學我一次,跳一跳懸崖才知道何為懸崖勒馬?何為珍惜?”
蘇婉笑道,“盡胡說。”
“死過一次的人,應該學會珍惜了,否則不就是白死一次嗎?”林慕白握住蘇婉的手,“別擔心,容景垣比你固執,一旦他選擇了你,他這條命都會是你的。安安心心過日子,你的痛苦都過去了,也該有好日子過了。”
蘇婉眸中噙淚,“我會的,你也要好好的。”
林慕白點頭,“好好歇著,等著他帶你回去。記得到時候請我喝杯水酒,怎麼說,我都算半個媒人!”
蘇婉噗嗤一笑,面色嬌紅。
外頭,黑狐和白狐已經在等著。
“殿下。”二人行禮。
“分頭行動吧,黑狐你負責去找夜凌雲。白狐,你去找白少康和鶴道人。”林慕白眯起危險的眸子,“我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