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唯見身下女子面頰緋紅,豔若桃李。飛舞眸光迷離,無力的躺在那兒,望著壓在身上的容景甫,溫柔淺喚,“殿下!”
容景甫覺得自己有些魔障,分不清眼前的女子。到底是蘇離、是蘇婉、還是飛舞?指尖輕顫的撫著身下的女子,如是痴凝的望著她。
飛舞微微一怔,卻在容景甫的眼睛裡看到了別人的影子。她不知道容景甫如今想的是蘇離還是蘇婉,可她知道那絕對不是自己,一定不是。如玉的胳膊輕柔的抬起,攀上容景甫的脊背。
飛舞想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愛著誰。
側躺在飛舞身邊,容景甫瞪著一雙眼睛,想了想突然翻身下了床榻。
“殿下?”飛舞疾呼,“這麼晚了,殿下要去哪?”
容景甫也不說話,只是穿了衣裳便走出了房門。飛舞愣住,殿下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失心瘋了?著了魔中了邪嗎?
思及此處,飛舞急急忙忙的起身,也顧不得身上痠疼,快速穿了衣裳急追而去。心想著,可別出什麼事。只是飛舞沒想到,容景甫哪兒都沒去,只是去了北苑。
人去樓空的北苑,在深夜裡顯得格外空曠,格外蕭瑟寂涼。
站在漆黑的院子裡,容景甫愣了一下,而後有些無力的尋了一處石頭靜靜的坐下。自從蘇婉失了蹤,整個北苑就徹底的空置下來。前兩日容景甫還吩咐人把院子給封了,沒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不許靠近這院子半步。
飛舞還以為是蘇婉得罪了容景甫,所以容景甫才得以遷怒這個院子。
可是站在門口,看到院子裡出神凝坐的容景甫,飛舞便明白有些東西原來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入骨。寒涼之人生出了血中曼陀羅,來日毒死的只會是他自己。無情的人一旦生出了感情,便會消磨鬥志,而後漸漸的萎靡下去。直到徹底的失敗。
也許,還可能會招致死亡。
攏了攏衣襟,飛舞徐徐轉身,一聲長嘆。
“主子?”霞兒本在外頭守夜,方才主子急急忙忙的離開,也跟著追了過來,這會子見主子的臉色不好,更是擔心至極。
“私底下讓人再找找,我想見一見她。”飛舞道。
霞兒仲怔,“可是那日吐了血,不是——”
“若是真的死了,那天殿下就不會受傷而歸。她應該還活著,而且還在不經意間住進了殿下的心裡。”飛舞縮了縮身子靠在冰涼的牆壁上,“霞兒,我輸了。”
霞兒愕然,“主子?”
飛舞輕嘆。“以前殿下的心裡滿滿都是蘇離,我以為蘇離已經嫁為人妻,所以不管怎麼爭,我都不會輸。因為無論蘇離和殿下如何發展,身份地位的間隔也不允許他們天長地久。所以我覺得,到最後能陪在殿下身邊的,還是隻有我。”
“可是現在,我才發現能陪在殿下身邊的,不單單隻有我。而殿下所希望的,也不再是我。淡漠了那麼多年,卻在今日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一個女子,值得自己去珍惜去佔據。”
飛舞紅了眼眶,“終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主子?”霞兒輕嘆一聲,“主子莫要洩氣,殿下只是覺得一時新鮮罷了!等到新鮮勁兒過去了。也許就不會再執著。那蘇側妃雖然生得好,可也是因為生得像恭親王府那位。蘇側妃的性子太倔,相比主子的溫婉簡直是天壤之別。主子別擔心,等到殿下累了,自然會回到主子身邊。”
“你不懂男人!”飛舞抬步往前走,怎麼覺得夏日裡夜風也冷得刺骨呢?她抱緊了自身,“男人這輩子總會有一次,萌生出與一個女人執手一生的念頭。以前在蘇離的事情上,我見過殿下頹廢、萎靡甚至於憤怒,可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懷抱著思念,一個人獨自隱忍。他雖然在這,可那顆心早就丟了。”
飛舞想著,容景甫這次,怕是認了真的。
對於認了真的男人,她沒有任何辦法,即便出自教坊也毫無用處。
“也許是殿下覺得沒了新鮮勁兒。”霞兒道,“是不是殿下覺得齊王府後院的女子不夠多,不夠新鮮?若是主子真的擔心殿下把心落在蘇側妃身上,不如給殿下再尋一些可人的女子。”
飛舞仲怔了片刻,“這倒是可行。”人多了,齊王府也就熱鬧了,漸漸的會忘了那個冷冰冰的女子。一顆心只要捂熱了,就不會覺得冷。
深吸一口氣,飛舞點了頭,“人繼續找,府裡的也要物色幾位。”
霞兒行禮,“奴婢明白!”
飛舞回眸看一眼虛掩著的北苑大門,裡頭的男人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