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宋明成跟前,自傾一杯酒,“來,這杯酒就當是孟某給世子賠罪。”
可宋明成方才已經喝了不少酒,這會子又熱血衝頭,正在氣頭上。這男人嘛,在女人的問題上總是容易失控的。所謂的衝冠一怒為紅顏,便是如此。
宋明成是南陵侯府的世子,從小嬌生慣養,仗著自己的父親是南陵侯,自己的姑姑是宋貴妃,在京城裡頭橫著走,所以他是絕對不允許自己吃虧的。好歹是個世子,而眼前的孟麟,無官無祿,卻仗著丞相老爹的名義。欺到了他南陵侯府的頭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宋明成狠狠一擺手,孟麟手中的杯盞便已經被推落在地,發出清晰的脆響。
藏畫見狀,急忙行禮,“世子恕罪,都是藏畫之過,還望世子莫要遷怒他人。”
“你是說我仗勢欺人?”宋明成突然拽起了藏畫的胳膊,直接將她按在了桌案上,“還真是給臉不要臉。臭婊子,你以為你是誰?金枝玉葉還是大家閨秀?本世子留在這兒給你耐心,你還蹬鼻子上臉了?不就是個丞相嗎,我南陵侯府哪裡輸給他?”
“皇親國戚,當朝國舅,你還看不上眼是不是?”宋明成切齒,“我告訴你,今兒個你就是我的。就算我把你蒸了煮了吃了,爺不過是賤命一條。”
藏畫是見過世面的,對於宋明成,她知道他是在生孟麟的氣。丞相府和南陵侯府是同朝為官的同僚,可朝廷上的事,多的是面和心不合。藏畫眸中帶淚,只得求饒。
孟麟揮著摺扇,“既然世子如此心喜,我這廂也不好奪人所愛。”他瞧了一眼敞開的雅閣房門,外頭因為房中的杯盞落地之音,而惹了不少人駐足觀看。
“二位好好玩,告辭!”孟麟一臉無趣的走出去,對於身後的藏畫一改方才的溫柔,此刻竟是頭也不回。好似這人人覬覦的花魁娘子,在他眼裡也不過是個尋常女子罷了,渾然激不起半點漣漪。
相較之下,宋明成就顯得小家子氣。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跟相府過不去,這話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會人盡皆知。何況來寶香居尋歡作樂的,都是些富家公子,官家少爺。這事,很快就能傳到朝臣耳朵裡,更快會傳到皇帝那裡。
當然,嚼舌頭也不敢嚼太多,畢竟南陵侯府還有個宋貴妃在後宮裡撐著。
除卻宋貴妃,還有個毓親王府,這容景宸的分量才是最重的。
秋朝蹙眉,“公子方才為何如此隱忍想讓?一點都不像公子的平素作風。”
孟麟慢條斯理的翻身上馬,幽幽然的走在空曠的大街上,一聲輕嘆,“也就是給老五家的出出氣罷了!這一頓廷杖下去,險些要了老五的性命,怎麼說都得討回來一些。宋久清一句話。不訛他一頓,我怎麼想都不痛快。這下好了,兩杯酒買個面子,沒件像樣的物什登門道歉,我爹是不可能讓他們稱心如意的。”
聞言,秋朝點了頭,“那是自然,老爺的摳門可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便是皇上也拿老爺沒辦法。”俄而又道,“可是公子,方才是公子駁了世子的面子,他們真的會送上門嗎?”
“宋明成肯定不會送貨上門,但是他爹總得給皇上一個交代。如今時局不好,他家兒子還去寶香居里醉生夢死,皇上會怎麼想?”孟麟笑得涼涼的,看上去是一肚子的壞水。
“可是公子也去了。”秋朝低語。
孟麟一笑,“你家公子五官無職。就是個閒散的紈絝子弟。那位可是世子爺,是吃著朝廷俸祿的侯爵世襲。”他瞧著自己忠厚的奴僕,笑得有些賊兮兮的,“這世上之人,越在高位越注重面子和名聲。公子我一身輕,算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來來來,咱們合計合計,這南陵侯府有什麼好東西?”
秋朝撇撇嘴,“公子,您還是去找相爺合計去吧!估計這點事,相爺更在行。”
“這倒也是!”孟麟策馬而行。
秋朝囁嚅,“就是可惜了那藏畫姑娘,約莫是不好過了。”
孟麟一笑,“欲擒故縱的是她,又不是我。你那麼替她著急,要不要公子做主,讓你娶了她?”
秋朝蹙眉。“公子又取笑奴才。”
朗笑一聲,孟麟回了相府。進去的時候,隨口問一句,“我爹在哪?”
管家上前,“公子,相爺在書房呢!”瞧了一眼相府門外,趕緊著人關好大門,“如今外頭那麼亂,公子還敢出去,萬一教相爺知道了,不定要怎麼生氣呢!”
“我是去給我爹攬財去了,他不會怪我!”說著,抬步往裡頭走。
管家道